陈武的出现,像一个信号。?鸿_特?晓*税-蛧, `埂^歆/嶵`全¢
人群骚动了片刻,终于,一个瘦高的汉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,迟疑地走到桌前:“大人,俺……俺也想试试。”
“好!”李默当即点头,示意书吏登记。
有了第二个,就有第三个,第西个。观望的人群仿佛冰雪消融,开始向招工处涌来。那些被地主威胁过的佃户,看到连一无所有的流民都拿到了真金白银,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倾斜。一边是虚无缥缈的威胁,一边是能救活一家老小的铜钱,如何选择,不言而喻。
不过半个时辰,招工处前便排起了长龙。原计划招募一百人的名额,竟被一抢而空。
县衙后堂的王桐和赵员外,听到消息时,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。他们千算万算,没算到这位李大人竟会使出“预付工钱”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。
赵员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,冷哼道:“好个李默,倒是小瞧他了。不过,人招去了又如何?我倒要看看,他这河堤,怎么修到我赵家的地头上来!”
卢沟河畔,尘土飞扬。¨k`e/n`k′a*n*s+h·u′.¢c¢o^m/
上百名工人被组织起来,在李默带来的专业书吏和匠人的指挥下,开始清理河道,搬运土石。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午时,两大桶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一桶咸菜被抬到了工地。那浓郁的饭香,让所有工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猛咽口水。
“所有人,排队领饭!管饱!”陈武如今被李默任命为工头,扯着嗓子大喊。
工人们蜂拥而上,当他们看到碗里那扎扎实实的白米饭,而不是平日里难以下咽的糠麸时,许多人端着碗的手都开始颤抖。他们狼吞虎咽,吃得满头大汗,仿佛要把这辈子的饥饿都补回来。
黄昏收工,李默当着所有人的面,再次摆开桌案。一百名工人,挨个上前,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三十文钱。
当陈武将那沉甸甸的铜钱再次攥在手里时,他对着李默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这一次,他身后,上百名工人齐刷刷地跟着他,向着李默,弯下了腰。^x-x.k`s^g?.+c¨o¢m/
无声的行动,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。
人心,这面盾牌,在这一刻,被李默牢牢地举在了手中。
第二天,工程继续。
除了清理河道,几名随行的书吏开始在河岸两侧,每隔十丈,便打下一根木制的标杆。他们手持测绳,仔细地丈量着,并将数据一一记录在册。
工人们只当这是修河堤的正常工序,并未在意。
但很快,麻烦便找上门来。
当一根标杆被打入一片看似肥沃的田地时,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七八个家丁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。
“住手!谁让你们在这里乱打桩子的?这地是京中承恩公府上的,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”来人是赵员外的管家,赵福。
他一嗓子,让周围的工人都停了下来,畏惧地看着他。承恩公,那可是国戚,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。
负责丈量的书吏一时也不知所措,望向了不远处的李默。
李默走了过来,面色平静地问道:“你说这地是承恩公府上的,可有地契文书为证?”
赵福被问得一愣,随即蛮横地说道:“承恩公府上的地,还需要地契?整个宛平县谁不知道!你是什么人,敢在这里指手画脚?”
李默没有理会他的叫嚣,而是从怀中,缓缓取出了那块青玉令牌。
“本官奉东宫之命,勘测河道,兴修水利。此乃关系到万民生计的军国大事。”李默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工地,“所有标杆,皆为工程所需,并非侵占田亩。”
他举起令牌,目光如电,首视赵福:“本官再说一遍,此乃王命!你,现在有两个选择。要么,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,若对土地归属有异议,拿着你的地契文书,去顺天府衙门申诉。要么,本官就以‘妨碍军国大事’之罪,将你就地拿下,送交大理寺问罪!”
东宫令牌在阳光下,散发着令人不敢首视的威严。
赵福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,被一股寒意所取代。他只是个管家,哪里见过这种阵仗。他可以恐吓佃户,可以对付小吏,但“妨碍军国大事”这顶帽子,足以压垮十个赵家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你了半天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拿下!”李默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,对身边的亲随下令。
两名亲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