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,显然是私铸铜钱甚至打造违禁兵刃的黑作坊。
挂着“赌”字幡的破败门脸生意兴隆,输红眼的赌徒被彪形大汉像拖死狗一样扔到臭水沟旁,咒骂和哀求都无济于事。/求?书*帮_ ¨追?蕞?薪*彰-劫.
“我就不信赢不回来,再让我玩两把!”赌徒挣扎着喊道。
“滚!输光了还想玩,哪有这么好的事!”大汉一脚踢在赌徒身上。
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异香,贾柯眉头微蹙,那是地下烟馆的痕迹。
在一个看似废弃的院落拐角,他敏锐地捕捉到两个腰间明显藏着硬物、眼神警惕如鹰隼的汉子一闪而过。
在帮派与黑恶的夹缝中,真正的升斗小民活得战战兢兢。
小摊贩既要忍受“血狼帮”、“漕帮”等层层盘剥的“常例”、“平安钱”,又要时刻提防那些顺手牵羊的地痞流氓,脸上写满疲惫与麻木。
一个简陋的、只摆着两张破桌的茶水铺里,几个刚卸完货、满身汗水泥污的苦力端着劣质的粗茶,低声咒骂着:
“血狼帮那帮天杀的!这个月的‘份子钱’又涨了三成!还让不给人活路?!”一个瘦脸的苦力愤怒地说道。
“漕帮那边更黑!卸一船货,抽你三成利!找谁说理去?”另一个壮实的苦力附和着。
“说理?找兵马司?呸!”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狠狠啐了一口,“那些大爷们?他们跟血狼、漕帮穿一条裤子!李麻爷的人来了,比土匪还狠!半价强买强卖,赊账?那叫明抢!”
“这日子……真他娘的没法过了!新来的那个指挥使?我看也是个怂包!听说早上被人当街泼了粪,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灰溜溜回衙门了!指望他?哼!”
言语间充满了对官府的彻底绝望和对现状深入骨髓的麻木。
贾柯在茶水铺角落坐下,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。他沉默地听着,如同融入背景的一块石头。
他“不小心”撞到了一个试图摸他褡裢的半大孩子,在对方凶狠瞪视和同伴围拢过来时,他并未言语,只是微微抬眼,平静地拍了拍腰间那柄不起眼的刀柄。
那眼神,冰冷、锐利,如同深冬寒潭,瞬间浇灭了对方眼中的凶焰,几个半大孩子悻悻地退入人群。
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,用眼睛记录下每一个帮派盘踞的据点,每一条可能用于逃遁或藏匿的暗巷,每一张或凶悍或麻木的面孔。
他也捕捉着那些隐藏在混乱表象下的、指向某些幕后靠山的蛛丝马迹:某个赌坊打手炫耀时无意提到的“上头有人罩着,怕什么?”
某个脚行小头目腰间不经意露出的一截刀柄,样式分明是军中制式短匕的样式,甚至“血狼帮”一个小头目训斥手下时,脱口而出的几句黑话切口,竟隐隐带着军中行伍的腔调。
他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潭深水,平静无波。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,寒冰之下,炽热的熔岩在奔涌咆哮!
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尊严的践踏,这更是整个东城,帝国心脏边缘一块巨大、流脓、散发着恶臭的疮疤!
是兵马司严重失职甚至公然同流合污的铁证!
是压在无数像这茶水铺里苦力、像那被抢了菜的老妇人一样的升斗小民身上的、令人窒息的大山!
夕阳如同泼洒的污血,将城东破败的屋脊、狭窄的街道染上一层凄厉绝望的暗红。
贾柯牵着那匹同样沾满灰尘与底层气息的灰骡,如同一个疲惫的归客,悄然回到了兵马司衙门。
值房内灯火己亮。
刘安和张石头都在,脸上带着行动后的疲惫,但眼神中燃烧着抓到猎物的精光。
“大人!”两人见贾柯回来,立刻起身行礼。刘安敏锐地嗅到了贾柯身上带回来的、不同于衙门的气息,那是底层坊巷特有的、混杂着汗臭、垃圾和血腥的沉浊味道。
“如何?”贾柯脱下范阳笠,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一丝被污浊空气浸染过的、不易察觉的低哑。
张石头抢先一步,拳头紧握,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快意:“回大人!王癞子那伙杂碎,一个没跑!
全被赵西和老马带人堵在臭水沟边的赌窝里了!
尤其是那个动手泼粪的狗东西,想跳窗跑,被老马一棍子敲断了狗腿!现在都关在黑牢里,分开钉死了看着,石头缝都撬不开他们的嘴!”
刘安补充道,语气沉稳但带着冷意:“孙瘸子吓瘫了,全撂了。纸条是他写的,趁乱塞进马槽石头缝,想传给李麻安插在厨房的眼线帮工老魏。
老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