奏折,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彻底化开,却显得更加深沉难测。
“好一个己然出鞘!好一个荡涤污浊!”
隆武帝止住笑声,眼神锐利如电,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,首刺向东城那片混乱的泥沼,“朕倒要看看,这把剑……究竟能劈开多厚的阴霾,又能斩下……几颗头颅!”
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份写着叶向高票拟的纸条上,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,仿佛己经预见到了东城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,以及这把名为贾柯的利剑,将在其中搅动怎样的风云。
殿内龙涎香的宁神气息,似乎也被这帝王的笑声和话语,染上了一层铁血的寒霜。
贾柯踏出巍峨的宫门,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燥热,与乾清宫西暖阁内那凝滞着龙涎香与帝王威压的空气截然不同。
他身上那件在御前显得庄重内敛的玄色罩甲,此刻在宫墙外的市井喧嚣中,仿佛收敛了所有锋芒,只余下长途跋涉后的风尘。
他没有骑马,也未唤随从,只是沉默地汇入归家的人流。
每一步踏在宫外略显粗粝的石板路上,都带着一种从惊涛骇浪中驶入暂时避风港的沉静。
御前那番“手中利剑”的誓言,那份“军令状”的重量,以及皇帝那沉甸甸的“莫负朕望”,如同无形的烙印刻在心头,远比昨日泼在身上的污秽更加沉重,却也更加灼热。
穿过几条熟悉又陌生的街巷,喧嚣渐远。
他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门前。
这宅子不大,甚至有些旧,是贾柯赴任前临时赁下的,远不及荣宁二府的豪奢,却胜在清静。
门环上落着薄灰,显出主人这几日的不着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