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烟遮蔽了月光,鲛人岛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,像一头狰狞巨兽张开的血口。,/ˉ5?¤4×看?书}× $?无¨`错±>内?容???
温芙蜷缩在山洞的兽皮里,眼睛却盯着洞口方向,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兽皮的边缘。
混乱中没能看到妤姝她们的身影,虽然知道她们熟悉鲛人岛,也熟悉附近的海流,那份沉甸甸的担忧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夜浔的手臂环着她,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:“别怕,有他们的伴侣在,会没事的。”
过了一会儿,决明清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山洞,他刚刚又一次去了海岸线附近探查。
“怎么样?”
夜浔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决明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水汽和疲惫。
“还是只有零星的流浪兽在逃窜,划着抢来的小船,慌不择路。”
他眉头紧锁,“有船撞上暗礁,沉了,惨叫在海风里听得很清楚。一首没看到鲛人部落的人出来。”
后半夜,鲛人岛上的火光终于不再是那种疯狂吞噬一切的赤红,渐渐黯淡下去,剩下大片大片翻滚的浓烟,如同不祥的乌云笼罩着岛屿。
“火好像灭了?”
温芙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,挣扎着想坐起来往外看。+b\q′z~w?w·._n\e·t?
夜浔伸手按住她肩膀,自己抬头望了望远处那片死寂的黑暗:“嗯,要么扑灭了,要么烧光了。”
他收回视线,落在温芙脸上。
她眼睛熬得通红,眼底下两片浓重的青黑,小脸憔悴得不成样子。
夜浔的眉头拧得更紧,从昨晚起就没松开过。
决明靠在洞口冰冷的石壁上,闭着眼,但他根本没睡。隔一阵子,他就悄无声息地站起来,像道影子似的滑出去,到海岸边转一圈。
每一次回来,他清冷的脸上都只有沉默。
他们就这样在等待中,度过了漫长的一夜。
天刚蒙蒙亮,雾气还没散尽,空气里混杂着草木灰呛人的味道和一夜未散的咸腥海风。
夜浔和决明抱着几大捆之前没用完的干海草,踩过向阳坡地边缘那片焦黑的隔离带,走向他们的石屋。
温芙走在最前头,她时不时看一眼鲛人岛的方向,海岛在水汽中若隐若现,远远看去,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。
但那沉寂的景象让她心头的不安非但没有消散,反而更重了。¨齐_盛~小?说?网- \免/费?阅`读?
离石屋还有十几步远,温芙的脚步突然停住了。
她抬起头,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。
屋顶,那个昨晚还烧得可怜兮兮敞着的屋顶,此刻己经被厚实平整的干草覆盖得严严实实,只在边缘露出整齐的草茬。
阳光艰难地穿透薄雾,落在那新铺的草顶上,泛着干燥的金黄色泽。
石屋的外墙,那些被浓烟熏得黑黢漆的石头,也被人用蛮力仔细擦洗过,露出了原本青灰的底色,湿漉漉的,在晨光下反着光。
地上还残留着冲洗留下的水痕和刮下来的黑灰泥浆。
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们,站在石屋侧面。
他很高,肩背宽阔,此刻身上蹭了不少灰和水渍,标志性的灿金色长发失去了往日的耀眼,有些凌乱地垂在肩后,还沾着几根没弄干净的草屑。
阙羽手里正拿着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兽皮,用力地擦拭着墙壁上最后一点顽固的污迹。
他擦得很专注,带着一种和平时冷漠傲然截然不同的笨拙和认真。
听到脚步声,阙羽的动作猛地一停,缓缓转过身。
温芙看清了他的脸。
那张总是冷峻得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脸上,此刻蹭了好几道黑灰,鼻尖上尤其明显,额角还有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他手里那块脏兮兮的兽皮还在往下滴水,整个人灰头土脸,狼狈得像个刚在泥地里打过滚的大型猛禽,哪里还有半分平时那种睥睨一切的姿态。
温芙完全愣住了,嘴巴微微张着,一夜的疲惫和担忧仿佛被这意外的景象按下了暂停键,一时忘了该说什么,只是怔怔地看着他。
阙羽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温芙脸上的惊愕和茫然。
他握着湿兽皮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。
那双熔金般的瞳孔里,冰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涌。
昨夜她那双盛满绝望泪水,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眼睛,像最锋利的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