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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薛妄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艳丽,仿佛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般。
沈御的剑尖又往下压了三分,锋利的剑刃在薛妄肩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他单膝抵上床榻,雪白的道袍下摆扫过染血的床单,在床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。
下一秒,沈御忽然俯身,道袍广袖垂落,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雪色之中。
薛妄能闻到沈御身上清冷的气息,混着自己鲜血的铁锈味,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诡异香气。
沈御的呼吸拂过薛妄的耳畔,话语却比剑锋更冷,
“今日过后,你我再无干系。”
薛妄仰着脸看他,碎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。
右肩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,将身下的床染得一片猩红。
可他的红唇却愈发艳得惊心,微微张合时露出一点湿润的舌尖,像是餍足又像是渴求。
“仙君,你嫌恶我至此,事后竟如此伤我。?微^趣¢小/说·网~ ?更/新′最·快\”
他轻轻唤道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。
血眸中雾气氤氲,眼尾那抹胭脂色越发浓艳,可瞳孔深处却空洞得可怕,仿佛两个望不见底的深渊。
沈御皱眉,低头看着身下这个妖物。
薛妄的笑依旧妖媚,可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红眸此刻却失了焦距,像是伤心至极,就被人抽走了魂魄,只剩下一个艳丽空壳。
碎骨兮的剑身在薛妄体内微微震颤,发出清越的嗡鸣。
沈御忽然意识到,这个不可一世的魔君,此刻在他剑下脆弱得就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血花。
沈御盯着薛妄那双失焦的血眸,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。
他手腕一翻,碎骨兮“铮”地一声从薛妄肩头拔出,带出一串血珠溅在两人之间的床榻上。
“呃......”
薛妄猛地弓起身子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。
鲜血顿时从伤口汩汩涌出,将他半边身子都浸透了。′n.y\d·x~s¢w?.~c-o/m~
他颤抖着抬起左手捂住伤口,指缝间不断渗出猩红,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苍白的脸颊上。
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红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,眼尾的胭脂色被泪水晕开,显得格外脆弱。
薛妄的嘴唇微微发抖,却还强撑着勾起一个笑。
——明明神魂疼得像是被碾碎重组,可他却笑得满足。
沈御冷眼看着这一幕,手中碎骨兮的剑尖还在滴血。
他忽然用剑身抬起薛妄的下巴,迫使对方直视自己:
“我未曾催动剑诀,碎骨兮与凡剑无异。”
“你不必装。”
薛妄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沾在上面的血珠随着这个动作滚落,在脸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。
他仰着脸的模样像极了受伤的野兽,明明心痛得指尖都在发抖,却还要维持最后那点可笑的自尊。
“呵。”
薛妄哑着嗓子低笑,“仙君对我留情,我真是感激涕零啊!”
沈御的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看见薛妄的瞳孔在剧烈收缩,显然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。
可偏偏那张脸上还要挂着那种令人恼火的笑,仿佛在嘲讽他的多疑。
沈御并不觉得自己这一剑有多重,碎骨兮纵使神兵利器,只要不催动剑诀,就和凡铁无异。
薛妄是化境修为,不会怎么样。
可是,现在薛妄的表情分明就是痛苦至极。
为什么?
沈御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疑惑甚至带了点关心——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坚如磐石的道心上撕开一道裂缝。
端明仙君盯着薛妄惨白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睫毛,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愈发强烈。
薛妄咬破了下唇,鲜血染红了齿列,沈御不再多言,直接并指如剑,点在他心口要穴止血。
“你...”
见状,薛妄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仙君,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。
他此刻又有些恨了。
恨沈御的心性尤坚,先前有恩必报,如今眼里却也同样的容不得沙子。
他和沈御,在沈御眼里,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。
思及此处,心如刀绞,薛妄抬起颤抖的手,似乎想触碰沈御的脸,却在半途被一把抓住。
“别得寸进尺。”沈御冷冷甩开他的手,“你死在这,只会惹我麻烦。”
薛妄忽然低笑起来,笑着笑着却咳出一口鲜血。
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的血迹,红眸中又恢复了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