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白家汲取气运、转嫁业障的工具和挡箭牌！他沾沾自喜的“情义”，在对方眼中，不过是操控他的缰绳！

“东华……这……这到底……” 折颜的声音颤抖，带着巨大的茫然和痛苦，看向东华，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。

东华帝君端坐于帝位之上，紫眸冰冷地俯视着下方失魂落魄的折颜，薄唇轻启，吐出的话语却比刀子更锋利，比寒冰更刺骨：

“呵，鸟的脑容量，果然堪忧。被一群圆毛畜生用下作媚术迷惑了数十万年神智而不自知，还跟人家称兄道弟、掏心掏肺？帮着带孩子？呵，带出个祸乱西海八方、挑起大战的祸首！闯了祸，你还巴巴地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，任由那些小畜生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欺压祸害其他种族、替她们背负滔天业债！”

“难怪你那本源魔气如此容易失控！当初平定西海八荒所积攒的海量气运功德，如今还剩几成？怕不是连薄薄一层都维持不住了吧？若非靠着整个鸟族子民日夜供奉、用他们微薄的种族功德气运替你吊着这口气，你这只老凤凰，早就该身归混沌，彻底陨落了！”

“单凭你将白浅送上昆仑虚，间接导致天翼大战爆发、天兵损失惨重、摇光陨落、墨渊生祭、素锦一族百世情劫这桩桩血案！你就该被天道神罚，形神俱灭！现在看看你身上，那点可怜巴巴、随时可能断绝的鸟族气运连线……整个鸟族，都被你这昏聩的老祖宗拖累得气运衰败，濒临绝种！你——折颜！就是鸟族最大的罪人！”

“拿着鸟族祖宗的供奉，享受着他们的信仰，却对鸟族的死活不管不顾，任由他们凋零！你的心，你的眼，全被那青丘的狐狸屎糊住了！愚蠢至极！”

东华的每一句话，都如同最沉重的鼓槌，狠狠砸在折颜的心上！字字诛心，句句见血！

“噗——！” 折颜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和滔天的悔恨，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！那血液不再是鲜艳的红色，而是呈现出一种灰败的、带着丝丝黑气的色泽！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，颓然瘫倒在地，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他紧闭着双眼，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，不是因为东华的毒舌（虽然确实字字如刀），而是因为那汹涌而来的、足以将他神魂都碾碎的——真相的重量！

对白家掏心掏肺的付出，原来是建立在被操控和利用的基础之上！

视如己出的白真，其纯真表象下，或许也带着白家算计的烙印？

鸟族的衰败，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！

那数十万年的“情谊”，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！

*他折颜，堂堂凤凰始祖，竟成了白家豢养的、替他们挡灾消业的……大冤种！
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 折颜喉咙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嘶鸣，身体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。他猛地睁开眼，那双曾经风流多情、如今却布满血丝的凤眸中，再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迷茫，只剩下被欺骗、被愚弄、被利用后燃起的——焚尽九天的滔天怒火！

这怒火，不仅针对白止，针对整个青丘白家，更针对……那个被蒙蔽了数十万年、愚蠢至极的自己！

他艰难地抬起手，看着自己微微颤抖、曾经为白家炼制无数丹药、治愈无数“小伤”的手指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头。他恨不得立刻冲回十里桃林……不，那己经不是他的桃林了，那只是白家用来迷惑他的囚笼！他恨不得立刻杀上青丘，用涅槃真火将那个虚伪的狐狸窝烧成一片白地！

然而，比怒火更深的，是那蚀骨的冰冷和绝望。鸟族……他那凋零的、被他遗忘的子民……他有何面目再去见他们？有何资格再称一声“老祖”？

折颜周身的气息混乱不堪，时而炽烈如即将爆发的火山，时而冰冷死寂如万年寒冰。他整个人，仿佛在经历着一场从灵魂深处开始的、惨烈的涅槃。只是这次涅槃，不是为了重生，而是为了彻底焚毁那被欺骗和利用的、耻辱的过去。

东华帝君冷漠地看着下方陷入巨大痛苦和混乱的折颜，眼中没有丝毫同情。他缓缓站起身，苍何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，剑尖首指南方青丘的方向。清算的时刻，到了。而折颜的醒悟，不过是为这场清算，增添了一个同样带着血与火的见证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