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裂的琉璃与神玉齑粉铺满了瑶池仙台,曾经的流光溢彩被蛛网般的巨大裂痕取代,每一步都踩出濒死的呻吟。2?完#本;神&|站?^ a?)追3§?最>|新3&?章#节¨池水翻滚如沸血,浮沉着焦黑的铠甲碎片与认不出原貌的残骸,腥锈与腐败的气味浓得化不开,沉沉压在每一个残喘生灵的胸口。
夜华跪在这片狼藉的核心。玄色帝袍被血与污秽浸透,紧贴在他身上,勾勒出从未有过的狼狈轮廓。他头颅深垂,墨发凌乱地遮住半边脸,只露出紧绷如石刻的下颌,以及嘴角不断蜿蜒淌落的鲜红。
“素锦……”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,每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硬挤出来,带着浓重的血气,“恨我,恨白家,恨昆仑虚……我的命,你拿去!神魂俱灭,永世沉沦,绝无怨言!白家上下,昆仑虚满门,皆任你处置,剐骨抽魂,悉听尊便!”
他猛地抬头,赤红的双眼翻涌着深不见底的绝望,死死盯住半空中那个纤弱却散发着灭世威压的身影。
“只求你……放过西海八荒!那些生灵……他们何辜?!”
“无辜?”
清冷的笑声骤然刺破死寂,如同冰锥凿穿寒冰,带着浸透骨髓的讥诮与刻骨寒意。
素锦悬于半空,她微微歪头,眼神淡漠如视蝼蚁,俯视着下方曾高不可攀的天族太子,绝美的脸上只剩冰封的厌倦。
“夜华,”她红唇轻启,声音不高,却如冰针穿透呜咽的风声,扎入每个天族神祇的耳蜗骨髓,“到了此刻,你竟还敢在我面前,提‘无辜’二字?” 她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,“何其可笑!”
纯粹的、毫无杂质的血海之色!深邃如同吞噬了亿万星辰的无间炼狱,倒映着诸天万界走向终焉的沉沦光影!目光所及之处,空间发出被灼烧融解的细微哀鸣,无形的法则之弦为之扭曲、崩断!当她那双血瞳缓缓扫过下方崩塌的九重天,扫过东华黯淡的残影,扫过凌霄宝殿废墟中抖若筛糠的天君,扫过那些在魔气余烬中痛苦蜷缩的仙神时……那目光,如同造物主在审视一堆即将被彻底抹除的失败造物。
冰冷,漠然,带着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终极审判。
深渊魔主·素锦。以万灵之主的绝代风华,承载着灭世魔神的滔天权柄,降临!
她纤细白皙的右手,随意地垂在身侧。那柄名为“葬渊”的狰狞骨镰并未显化,仿佛那灭世魔刃的威能己与她融为一体,无需外显。然而,那股无形的、足以碾碎真神意志的灭世威压,却比之前魔刃斩落时更加沉重!如同整个归墟的重量,轰然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神魂之上!
凌霄宝殿的残骸在这威压下发出濒死的呻吟,残余的殿柱寸寸龟裂。¢w′o,d!e*s¨h^u-c′h¢e.n`g?._c?o?m′
“素锦——!”
夜华的金甲在魔主降临的威压下依旧璀璨,创世巨剑吞吐着星河锋芒。他熔金般的双瞳燃烧着决绝的火焰,死死锁住那道悬浮于破碎时空之上的魔影,声音裹挟着浩瀚神力,试图穿透那层冻结万物的魔性威严:
“住手!” 夜华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,试图撼动那冻结天地的魔威,“你要复仇,要清算!好!我夜华在此!这条命,这神魂,你尽管拿去!千刀万剐,神魂永镇无间,我绝不反抗!”
他向前一步,脚下破碎的仙玉化为齑粉,创世神光在他周身澎湃,形成对抗魔域的神圣领域。
“白家!昆仑虚!” 他剑锋横扫,指向远处在魔气冲击下气息萎靡、面如死灰的白止帝君和道袍染血、勉力支撑的墨渊,“皆在此!满门上下,任你处置!抽魂炼魄,挫骨扬灰,悉听尊便!这是他们欠你的血债!”
夜华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废墟中瑟瑟发抖、惊恐欲绝的各族仙神,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急促的恳求:
“只求你……放过他们!放过这西海八荒的无辜生灵!一切的罪孽,一切的业障,皆由我、由白家、由昆仑虚一力承担!他们……他们何辜?!求你高抬贵手,给这天地苍生……留一线生机!”
他的话语在死寂的废墟上空回荡,带着天族太子、未来天帝的承诺与哀求,甚至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昔日那个辜负者的痛悔。
“……”
素锦血色的瞳仁,终于微微转动了一下。
那目光,如同冰冷的探针,穿透了夜华周身澎湃的神光,精准地刺入他熔金眼眸的深处。没有波澜,没有愤怒,甚至没有一丝被提及的波动。只有一种……深入骨髓的、纯粹的厌烦。
仿佛听到了世间最陈腐、最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