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没几步路,卢梓没多久就来了,他是云逸的启蒙先生,对丞相突然把自己安排成了云逸的传政没有任何表示。*白*马.书`院! ^无?错+内!容·
刚一领到腰牌,就矜矜业业的教授起了云逸来,不但帮着她看折子,还细致的给她讲解其中的道理。
她本来也闲得没事,现在有了卢先生讲解,倒是真像是看戏听故事一样的做个听众了,除非最后卢梓非要让她拿主意的时候,才绞尽了脑汁给出意见。
第一道奏折是东海水师由于匪患严重,奏请添置船只,新增兵甲的奏请。
折子上面把东海的海盗描述得强大无敌,现有的东海水师战船落后,兵员不足,无法和海匪战斗。
云逸看着折子想了想,本来依着折子的意思,自然是该拨钱调人过去的。
若是云逸不是拿主意的人,她估计也该为下面的人叫不平了,可现在奏折在她手中,突然要让她拿主意,她就有些傻眼。
这边想了想,那边又想了想,这折子肯定是不该通过的,现在又是灾民,又是兵乱,哪还有时间顾忌到东海上的海盗,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同意或者不同意,而在于这不同意的话,该怎么去说。`鸿,特¨小_说/网· ¢无*错/内^容/
手扶着下巴想了想,然后求救的看向卢梓,卢梓却摇着头道:“这拿主意的事情,总归还是要殿下你自己想的。”
她是有气不好发,这些都是什么狗屁嘛,明明自己一点不喜欢,可是人人都要逼着她来做。
她心里气鼓鼓的,最后提笔就在奏折后面留下的一处空白上写到:“万事只知求人,为何不自己想想办法,奏请之前,何不仔细思量,为何无根无凭的海匪能活?强大,又有国家,有民众支持的水师居然打不过一群乱匪?
根源何在?与其求救于万里之外,何不着眼自身想想,错在何处?尤其思量,向朝廷伸手之前,你们又为朝廷,为百姓做了什么?做好了吗?”
云逸自己肚子里有气,可这些给她气受的人,她却都得罪不起,于是奏折也算是一口气就写了出来。`看_书`屋· ¨更!新*最?快-
她现在才不管爷爷会不会觉得自己胡来,其实如果他真觉得自己是胡来,反而不让自己当什么参事的话,岂不是更好。
放下笔之后,她为自己这个想法偷偷的一乐,于是拿起折子郑重的来到曹柯的面前,递了过去。
曹柯接过奏折,快速的看过一遍,然后反复的盯着云逸留下的意见看着,直看得旁边的她心底已经有些打颤。
“批得很对嘛,别说现在国库空虚,没钱给他们,即便有钱的时候,也不能轻易给。”
云逸听得一愣,没想到爷爷还赞同了自己的意见,她有些错愕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
曹柯拿起笔,在云逸的意见下面题上了自己的名字,递给了身边的传政,这才抬头看着云逸。
“万事只知求人,为何不自己想想办法?说的不错,不过你自己做到了吗?你自己又为何不试着去自己想想办法?解决眼前的难关?“
她脸色一红,没想到爷爷这么快就用自己批的意见来教训自己了。
她稍许想了想,真的发现自己确实不太愿意自己去想办法,只要别人能帮上忙的,她是太乐意让别人去忙了!
咸鱼终究要有咸鱼的觉悟嘛。
批改折子其实不难,难的是在于弄清楚折子背后隐藏着的无数关系和利益,尤其还要揣摩真正拿主意的人是否会同意,不然意见写上去,丞相不喜欢,浪费折子事小,被老爷子批上一顿就划不来了。
云逸的午膳就在精武殿里吃的,都是宫里专司的膳房送出来的上好佳肴。
吃了饭休息的空挡,云逸好奇的问卢梓:“先生,我们这么随便在折子上写意见,过了倒是无所谓,要是没过,这折子可怎么办?”
卢梓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喝茶,闻言轻声笑着:“殿下多虑了,我们现在所批阅的折子,可不是官员们递送上来的原折。”
“哦,那他们的原折在哪里?”
卢梓是当惯了先生的人,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解释:“臣下们的折子被收归入执册堂时,原本都会被留下,会有专人抄写奏折,再甄选递送给不同地方进行处理,所以我们处理的折子,都只是执册堂抄写的副本。
云逸这才释然,总算觉得写错了也不会太惹祸,不过她眉头一皱:“那执册堂里面的折子,岂不是堆得山那么高了?”
“是啊,执册堂的折子,那才是真的堆积如山,听说他们还有好几个仓库,即便一般的折子只保存几年时间,那也是堆得放都放不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