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她多么努力的压抑,宁静的清晨中,还是显得那么的响亮。′如^文-网^ ^首?发·
曹垠没有回头:“孩子,哭吧,今天哭过之后,你就该真的长大了,今年一过,为父也不适合当族长,你们离开京城后,我会让你大哥接任族长,到时候,你还要多帮帮他。”
曹垠的声音居然带着沙哑,听着就仿佛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。
云逸心中的底线终于在这沙哑中彻底崩溃,再也不愿压抑,一把抱住爹爹的身躯,哇哇的大哭了起来。
而她的哭声,终究也吵醒了曹真,吵醒了秋末冬初的军营。
曹杰终究过来了,他只带了三个护卫。
他的眼中也布满了红丝,显然昨天一夜,对他来说也是无眠的,他大步的来到营门前,高高的站着,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垠:“大哥,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大哥。”
曹垠抬起了头来,那一头半白的头发,深陷的眼睛,尤其那毫无生气的眼神,几乎都让人难以从他脸上感觉出活人的生气。,E~Z/小/说`网+ `更~新*最`全*
曹杰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:“是你亲手把我们曹家逼上了绝路,我别无选择。”
“你想通了?”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沙哑,听得就让人心碎。
曹杰却摇着头:“我不会跟你走的,我同样不会交出兵权。”
“那你想怎样?”
曹杰咬着牙:“我要和穆厥谈一笔交易,我会继续担任镇西大将军,你可以带着家人离开,直到曹家的所有人都安然离开之后,我才会交出兵权。”
“那样你活不了的!”
“活不了?”曹杰呵呵的苦笑起来,笑的眼泪都滚落了:“活不了又如何?一切都毁了,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抱负全都没有了,活着,又有多大的意思?”
“那你拿什么向皇上保证,他凭什么信你?”
曹杰突然吼叫了起来:“没有什么凭证,老子的话就是凭证,他愿信不信!”说着他气冲冲的就转身走了,带着三个护卫,丢下了曹垠。_d.i.n/g.d`i-a_n/s¢h!u.k¨u\.?c.o/m?
曹垠呵呵的艰难笑着,双手支在地上想要爬起来,努力了一下,却差点摔倒。
云逸慌忙爬起来扶着父亲,曹真也爬了起来,虽然兄妹俩也是全身酸软无力,可还是一边一个架着父亲将他扶了起来。
曹垠坐了一整晚,两条腿已经麻木得失去感觉,只能在一对子女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稳。
好在曹杰很快就放了跟着云逸他们过来的那一百多侍卫,甚至把马匹也还给了他们,侍卫很快就拥了出来,在他们的帮助下,曹垠才勉强爬上了马背。
曹垠艰难的坐在马背上,再留恋的看了看大营。直到云逸骑着马过来:“爹爹,没事吧?”
曹垠摇了摇头,轻轻的挥动着马缰道:“没事,为父只是心里有些……”他叹息了一声:“只怕今日一别,今生就再见不到你二伯了。”
云逸也朝着大营里看去,可惜这里除了几个守门的士兵外,就只能看见一群早起的士兵在操练,瑟瑟的秋风中,士兵们身上批着白衣,一声不响的沉默着,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,除了脚步声,衣服刮起的风声,没有一个士兵喊叫。
云逸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,她突然明白过来,所谓的西征军,远远不是她表面上所知道的那么不堪。
爷爷和二伯为了今天的这个计划,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,怎么可能让整个西征军溃烂得一塌糊涂呢?那应该都是装给有心人看的吧,为的就是在等待着时机,让天下人一举臣服在他们的脚下。
那统一的步伐,统一的招式中,虽然没有一丝喊声,可是云逸却能明显的感觉到,随着每一下长枪的刺出,其实他们已经在呐喊了,只是他们是在心中呐喊,而不是在嘴上。
“这是一只可怕的军队!走吧。”最后,还是曹垠回头来对云逸说了这么一句话,才带头朝着东边行去。
曹垠的身体其实已经很虚弱了,在马背上勉强的颠簸了不到半个时辰,就摇摇欲坠。
好在身边的侍卫们及时发现,将他从马背上放了下来,才没让他直接摔下来。
马不能骑了,侍卫们一阵焦虑,后来看见有一辆马车经过,不由分说的就抢了人家的马车,把车子里的一对母女赶了出去。
那对母女哭哭啼啼的说着自己是京里某个大官的家眷。
可现在这群人谁都没心情理会她们,云逸和大哥一起,将父亲扶上马车。
有了马车,曹垠就能躺下,他躺在并不太宽敞的马车里,一个侍卫驾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