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高高在上的话音落下。!x\4~5!z?w...c′o¢m/
千鹤视线尽头的虚空王座,轰然一震。
无尽的黑雾,如决堤的深渊,喷涌而出。
黑色的潮水以吞天噬地之势,疯狂地朝着这片最后的精神领地席卷而来,空气中甚至响起了世界基石不堪重负的“咔嚓”声。
那些插在荒原之上,陪伴着她意识沉沦的断剑坟冢,在黑雾触碰的瞬间,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,便如沙堡般无声地消融、崩解。
每一柄断剑的消逝,都像是在她灵魂深处活生生剜去一块记忆。
与父亲对练时,手掌磨出的血泡和滚烫的汗水。
和索隆深夜比试后,星空下的喘息与誓言。
还有破晓号上,大家围着篝火,映在她眼中的温暖笑脸……
所有珍视的一切,都在这黑雾中变得模糊、褪色、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虚无。
那是剑的死亡。
也是她身为剑士的世界,正在被一寸寸地抹去。
“呃啊——!”
千鹤痛苦地跪倒在地,双手死死地抠进龟裂的大地,指甲迸裂也毫无所觉。
那不是单纯的肉体疼痛,而是灵魂被一寸寸撕裂、碾碎的酷刑。
视野开始变得模糊,耳边只剩下那高高在上的嘲弄。~8*6-z^w^w^.`c*o`m*
要……结束了吗?
我……还是太弱了……
就在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,一道道模糊的画面,如风中残烛,在她脑海最深处倔强地闪烁。
是樱花树下,父亲为她缠好渗血的绷带,用宽厚的手掌揉着她的头顶,沉声说道:“古伊娜,记住,剑士的脊梁,宁折不弯。”
是东海的道场里,那个该死的绿藻头在对决后,用刀指着她说“喂,我们的胜负还没分出来,在我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之前,你可不许输给任何人!”
是古伊娜坟墓之前,阿尔伯特那句改变了她一生的宣告:“你的命运,由你自己来斩断。”
是破晓号的甲板上,伊格尼斯递过烤肉时那句理所当然的话:“我们是家人。
“我……”
千鹤猛地咬紧牙关,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,她用尽全身力气,从喉咙深处挤压出野兽般的嘶吼。
“我怎么能……在这里认输!”
她那被压弯的脊梁,在寸寸崩解的世界里,竟开始一分一分地重新挺首。
她用那双握着刀柄的手,支撑着地面,在黑雾即将彻底吞噬她的前一刻,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,强行将自己从俯卧的姿态,撑回了半蹲的姿势。¨墈~书~屋,晓+税+王^ ¨埂¨鑫.蕞′全¨
就在这时!
她左右手中的两截刀柄,骤然爆发出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。
“哼,真是难看到了极点。”
一声充满桀骜与暴戾的冷哼响起。
那道妖异的赤红色光芒,在她身侧化作一个身披破烂阵羽织、面容狰狞如鬼的武士。
他甚至没有看千鹤一眼,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雾,不屑地哼了一声。
嗡——!
一股无形的、充满了杀伐之气的霸道气场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!
那汹涌而至的黑色浪潮,竟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血色堤坝,被硬生生地逼停、蒸发!
与此同时,另一道纯净如雪的白光,则化为一位身着素白和服的端庄女子,安静地出现在千鹤的另一侧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素手,轻轻一挥。
那被逼退的黑雾,仿佛遇到了天敌,如潮水般向后褪去。
在她三人周围,形成了一个首径约五米的、绝对纯净的圆形领域。
领域之外,是翻涌的黑暗。
领域之内,是暂得的安宁。
“终于肯出来了么……鬼彻、雪走。”千鹤大口喘着粗气,声音沙哑地说道。
名为鬼彻的鬼面武士,这才缓缓转过头,赤红的瞳孔中满是暴虐与不满。
“若不是看在你这股宁死不屈的蠢劲儿还有点骨气,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。”
雪走所化的女子则对她微微躬身,声音清冷而沉静:“您挥剑的理由,我们己经感受到了。”
王座之上,加林圣的虚影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并未在意,那居高临下的目光中,只有漠然。
前方的黑雾一阵翻涌,竟凝聚成一个纯黑色的人影。
它没有五官,没有形态,只是一个纯粹由恶意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