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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被褥重新铺好,趁着她离开的间隙换了一套干的睡衣,才重新躺上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听见她回来的动静。
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一个小小的保温袋,灌满水,放在他额头上。
章嘉煜猝不及防,抽了一口冷气,轻推她的手。
“冰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不是热水袋吗?”
“热水袋也可以装冰水啊,你烧成这样还不肯去医院,只能这样降温。”
陆了晴说完这话,眼前的人一下规矩了不少,任由她将东西抵在他额头。
她替他掖了掖被角,想要再起身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袖口。
“高二那一年,我被我爸扇了一巴掌,图书馆那个冰袋和那张纸条,都是你留下的,对吗?”
那个天台,可以看见校园大部分的角落,他在她逃课的那一秒就看得清楚,那个时间,所有的学生都在上课,除了她,不会有别人。?k¢a/n/s+h.u!w^a?.·c¢o′m?
可重逢以后,他一再试探,她始终都不太愿意承认。
“还有那颗薄荷糖,也一直是你,就是你,对不对?”
要不是李青寂给他发了消息,他至今都不太确定,毕竟她的态度一直那么朦胧,让他雾里看花似的没有把握。
他不明白,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。
就算被他逮住小辫子,也总有那么多借口洗脱嫌疑。
他自己也是,明明对什么事都能清楚把握,却在对上她时,所有的理智和分析统统都不算数,总是小心翼翼的确认然后一次次的失望。
“对不起。”
眼前的人突然道歉,章嘉煜诧异的看着她。
陆了晴挣脱他紧抓的手,走去一旁,倚在桌边。
“今天听你朋友说,你很讨厌这东西,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,一次次勾起你痛苦的回忆,我不是故意的,对不起。*x~z?h+a-i!s+h,u!.~c¨o_m-”
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认,章嘉煜怔然于她这一次的坦荡。
愣了好一会儿,他才喑哑的开口。
“不讨厌。”
陆了晴本来已经做好了被他责怪的准备,这话却在意料之外。
她抬起头来,愣愣的看着他。
“不讨厌。”章嘉煜怕她没听清,又重复了一遍,“因为我其实一直在猜是你送的。”
因为是她,所以不讨厌。
第一次,只有她和林见东在的教室,他就已经猜到了。
人得接受已经失去的东西,然后向前看,对某种东西意义的诠释也需要更新迭代。
如果他对人生的态度脆弱到一看到这东西就悲痛不能前行,那么他就将陷在姜念的死亡阴影里一辈子走不出来,那何尝不是一种生者的自囚。
这东西向他提示痛,也向他提示爱,至于更偏向于哪一种,看他内心自己的选择。
“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吗,我如果能找到逆转时间的法宝想回到哪一段过去。”
他最想回到的就是姜念跳楼的那一天。
他曾经无数次的想,如果那天不回去取她说的糖果,会不会在离开时察觉异常,会不会在他短暂的陪伴里让姜念回心转意。
可这些年他早想开了。
一心死志的人,他无论怎么挽回,结果都一样。
他从来不提,是因为有关他妈妈的话题都太沉重,像是他人生里浓厚的阴影,他不想她走进来,因为那些角落实在算不上美好。
屋里再度变得静下来。
章嘉煜一向是个光正坦然的人,却在一瞬间生出点卑劣和不太明亮的想法来,想拿捏她在此刻的愧疚心。
“你今晚是为我而来吗?”
一旁的人低着头,不应他的话,不太明亮的光线下,清晰的睫毛簌簌的颤。
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示弱能不能有用,他现在想要博取一点她的同情。
章嘉煜继续说。
“那能不能等一等,我有点难受,你等我睡着时候再走行不行?”
他知道,她今天能够冲动的来看他,李青寂那串添油加醋的故事功不可没,她从来都是心软的人,错过了今晚,以后再有接触,就难了,回到北城,她又是那样的难以接近。
就算只有短暂的一晚,他也想徒劳无功的再多留她一会儿。
她像梦一般美好的来,也在他的梦里离去。
或许,这样他就能骗自己,骗自己她从来没关心过他,从来没有短暂的失而复得,才能对自己残忍一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