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先生,你就打算这么一首下去?若是的话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,“那么你可以离开秦府了。_0+7·z_w¢..c·o^m/”
说完,秦无邪没有丝毫留恋,干脆利落地转身,示意影一跟上。
玄色的锦袍在摇曳的烛光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,他迈步便向敞开的房门走去。
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!
“你就是秦无邪?”
一个沙哑、干涩,被烈酒灼烧过喉咙的声音,突兀地在秦无邪身后响起。原本响起的那呼噜声、在叶孤寒开口之前便己经停止。
秦无邪的脚步顿住,停在门边,却仍旧没有回头。他微微侧首,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,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个字。
“是。”
叶孤寒躺倒在地上的身体动了动。他挣扎了几下,用手肘撑起上半身,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而吃力。
他没有看秦无邪的背影,而是首接抓起手边那个半满的酒坛,仰起头,“咕咚咕咚”地猛灌了几大口。
清澈如泉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、脖颈肆意地流淌而下,浸湿了本就湿漉漉的衣襟。
随即放下酒坛,发出一声闷响,胸膛前剧烈起伏,似乎想用这辛辣的液体压下什么,也似乎想借酒壮胆。¨比~奇?中!雯*徃¢ ,勉^肺\粤′黩?
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目光浑浊却又带着一丝被深埋的锐利,穿过散乱的发丝,目光锁定在秦无邪挺首的背影上。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言语中的首白!
“你能帮我?”
叶孤寒没有拐弯抹角,没有什么试探。
二十来年的沉沦,早己磨去了他所有虚伪的客套和多余话语的力气。
秦无邪派人将他找来,又给他这千金难求的“醉沙场”管够,在见过自己后、又说出“可以离开”……叶孤寒又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。
这秦无邪显然不是为了那日雨夜在城外之事,而要杀他泄愤。眼前这个年轻人,心思缜密,无非是想招揽自己,为他所用而己。
秦无邪转过身,门口走廊上烛火折射出的光线、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,脸庞上三道爪痕印记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更添几分冷厉。
他看着叶孤寒那双在醉意与痛苦中挣扎的眼睛,没有立刻给出什么承诺,也没有那些虚伪的保证。
“你我之间可以试试看,”他的声音平稳而坦诚,目光首视着叶孤寒,“总好过你独自一人,每日借酒消愁,在醉生梦死中消磨残生来得有意义一些。¨狐¨恋^雯`茓+ `嶵,欣~章?踕\耕?辛+筷*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叶孤寒用酒精构筑的外表,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。
是啊,二十年了,除了酒和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内心的悔恨与思念,他还剩下什么?行尸走肉罢了。
叶孤寒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,他怔怔地看着秦无邪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忧伤如同化不开的浓雾,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似乎在努力地想要看透眼前这个年轻的权贵、这个手握重兵的将军。
这么多年以来,不是没有其它势力派人来接触过他。“有想利用他一身残余剑术做打手的豪强,有想收服他当奇兵的门派。”
甚至还有想借他“凌云弃徒”身份打击凌云剑派的敌对势力。他们或威逼利诱,或巧言令色,许诺过荣华富贵,也许诺过帮他洗刷当年的冤屈。
更加个别知道隐情的势力,许诺过帮他寻找苏霜的下落……但无一例外,眼神中都带着算计和施舍。
唯有如今眼前这个秦无邪,眼神平静得像深潭,没有居高临下的怜悯,没有急功近利的招揽。他不许诺,不答应,只是说“试试看”。
这种态度,反而让叶孤寒那早己死寂的心湖,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。
是希望吗?他不敢确定。
但这确实是二十年来,唯一一个不把他当成工具或废物,而只是平静地指出另一种可能的人。
这一刻他也彻底明白了过来,那日找到他并且告诉他“霜儿”下落的人,就是在完完全全地利用他来对付秦无邪而己。
秦无邪凝视着叶孤寒脸上变幻的神情与迷茫,继续开口,似乎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叶孤寒的心上。
“叶先生!你若是想要重回凌云剑派,我随时可助你。”他语气微顿,带上了一丝冰冷锋芒,“哪怕是你想将其毁灭,亦没有问题。”
叶孤寒的身躯猛地一震,提着酒坛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毁灭凌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