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压得极低,像是怕惊散一场易碎的梦,"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"
沈知楠轻轻摇头,这个动作牵动颈间伤痕,疼得她下意识蹙眉。萧珩的指尖立即悬在半空,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,最终只是将晾好的药茶喂到她嘴边。
"对不起,我......"萧珩的喉结重重滚动,每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,他垂眸盯着锦被,不知该如何说下去。
沈知楠突然伸手虚按在他腕间。这个近乎本能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——她从前从不敢主动碰他。
"妾......"她急急缩回手,却在瞥见萧珩骤然绷紧的唇角时改了口,"我知道王爷不是有意的。"
萧珩听着她的话,心口像是被钝刀缓慢地碾过。
——她总是这样。
明明遍体鳞伤的是她,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,说"不是他的错"。
他抿紧唇,喉间似有千言万语,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。
——他能说什么?
道歉显得苍白,解释又无从说起。
最终,他只是沉默地拿起药膏,指尖轻轻挑开瓷盖,莹白的药膏泛着淡淡的雪莲香。
他伸手,指尖捏住她的袖口,缓缓掀起——
沈知楠的手臂下意识往回缩了缩,耳尖染上一抹薄红。
"王爷......"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虽然昨夜他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,可那是在他失控的状态下。如今两人都清醒着,他这样掀她的衣袖,指尖触碰她的肌肤,让她心跳乱得厉害。
萧珩却首接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很轻,却不容拒绝。
"别动。"他嗓音低哑,像是压抑着什么。
沈知楠僵住,不敢再动,只能任由他的指腹沾着药膏,轻轻抹在她的伤痕上。
——他的指尖很烫。
触碰的刹那,她浑身一颤,手臂上的细小绒毛都微微立起。
萧珩察觉到她的反应,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放得更轻,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贵之物。
药膏清凉,可他的指腹却灼热如炭火,一点点沿着她的伤痕涂抹,每一下都让她呼吸微滞。
——太羞人了。
沈知楠低垂着眼睫,不敢看他,可余光却瞥见他专注的侧脸——
他眉头微蹙,薄唇紧抿,像是在对待什么极为重要的事。
她的心跳得更快了。
萧珩涂完手臂,又轻轻拨开她衣领的一角,露出脖颈上那一圈青紫的指痕。
沈知楠呼吸一滞,下意识想躲,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肩膀。
"别躲。"他嗓音沉哑,"这里也要涂。"
她只能僵着身子,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最脆弱的颈侧。
——他的呼吸洒在她肌肤上,烫得惊人。
沈知楠咬住唇,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褥。
萧珩察觉到她的紧绷,指腹微微一顿,随即低声道:
"疼?"
她摇头,声音细若蚊吟:"......不疼。"
可她的耳尖红得几乎滴血。
萧珩眸色微暗,喉结滚动了一下,终究没再说什么,只是继续沉默地替她涂药。
屋内静谧,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。
窗外,暮色渐沉,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纱,落在两人身上——
一个小心翼翼,一个心跳如雷。
萧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时,木门透出的暖光在青石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阿团踮着脚正要敲门,萧景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。
"别去。"太子声音压得极低,目光扫过窗纸上交叠的剪影——萧珩单膝触地的轮廓正缓缓俯身。
楚明澜了然地拽走还想说话的荷儿,绣鞋踩过落叶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。她回头看了眼仍坐在石凳上的沈知宴。
沈知宴的拳头在膝头攥紧又松开,骨节发出轻微的"咔"响,转头看了一眼木门,起身离开了。
阿团困惑地眨眼,却被萧景拎着后领拖出院落。萧景转头看了一眼木屋,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意,二弟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小心翼翼过。
屋内,萧珩的指尖在瓷罐边沿轻叩两下,药膏与骨节相击发出清泠的响。他垂眸看着沈知楠腕间己涂好的伤痕,却迟迟未将药罐放下。
"还有身上的。"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火燎过。
沈知楠怔忡间,忽觉肩头一凉。素白中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己被挑开,萧珩的指节正抵在她锁骨处——那里有处最深的齿痕,结着暗红的痂。
她慌地去拢衣襟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