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穴,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朝萧景与萧珩瞥了一眼,那眼神分明在说:
“你们两个,跟过来。”
两人对视一瞬,默默跟上。
皇帝往御案后一坐,指尖敲了敲鎏金镇纸,开门见山:
“最近老西那边,有什么动静?”
萧景躬身:“回父皇,云家暂无动作。至于西弟那边……”他余光扫向萧珩。
被点名的晋王脸色微臭——他本打算下朝回府陪自家王妃用膳的,这下全泡汤了。
“大动静没有,小动作不断。”萧珩冷声道。
皇帝挑眉,忽然露出个玩味的笑:“听说你借了你九皇叔的手,端了老西一个暗桩?”
萧珩面无表情:“知道还问。”
皇帝被怼也不恼,反而幸灾乐祸:“坑了你九皇叔,就不怕他找你麻烦?”
萧珩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:“儿臣己送礼赔罪了。”
“就几坛梅花酒就想打发我?”
一道清润含笑的嗓音自殿口传来。三人转头,只见萧苍礼踏着晨光迈入,亲王蟒袍上的金线暗纹随步伐流转,恍若一只慵懒踱步的雪狐。
他行至御前,规规矩矩行礼:“见过皇兄。”
皇帝瞬间眉开眼笑:“九弟不必多礼,坐!” 指了指身侧的紫檀圈椅。
萧苍礼颔首落座,这才看向两位侄儿。
萧景/萧珩:“见过九皇叔。”(一个温润如玉,一个冷若冰霜)
萧苍礼漫不经心地摆摆手,示意萧珩和萧景不必多礼,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目光却始终落在萧珩身上。
皇帝饶有兴致地端起茶盏,视线在弟弟和儿子之间来回扫视,故意煽风点火:
“九弟啊,珩儿说你收了他的赔罪礼?”
萧苍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茶盏边缘,嗓音温润,却字字带刺:
“是啊,梅花酒虽好,可惜……”
他微微抬眼,目光首首看向萧珩,唇边笑意加深:
“没有好的酒具相配。”
——言下之意:你那点赔礼,不够诚意。
萧珩下颌绷紧,眸色冷沉,沉默一瞬后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
“改日补上。”
——咬牙切齿,确实自己理亏。
萧景见气氛紧绷,连忙笑着打圆场:
“九皇叔,侄儿那刚好有套上好的酒具,不如试试?”
萧苍礼闻言,轻笑一声,目光转向太子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
“太子不知梅花酒的滋味,酒具恐怕不能相配。”
——言外之意:这事你别掺和,我只要萧珩的“诚意”。
萧景笑容微僵,顿时明白自己插不进这场叔侄间的暗战,只得无奈地看了萧珩一眼,意思很明显:
“二弟,你自求多福。”
皇帝看着儿子难得吃瘪的表情,终于忍不住笑出声,悠哉地啜了一口茶,看戏看得十分愉悦。
御书房外,朱红宫墙下——萧珩前脚刚走,后脚八卦就起
萧珩大步流星地往外走,玄色蟒袍的衣摆被风带起,步伐快得几乎要踏出残影,连头都没回一下。
萧苍礼慢悠悠地跟在后面,见状眉梢一挑,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景,语气玩味:
“他这是?……”
萧景看着自家二弟远去的背影,忍不住低笑:
“九皇叔常年不在京中,怕还不知——二弟成亲了,这会儿应该是急着回去陪弟妹。”
萧苍礼脚步一顿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:
“他成亲我倒不意外,但你说……他这是着急回去陪他媳妇?”
——那个冷心冷情、从小到大连笑都懒得扯一下的萧珩??
萧景含笑点头,一脸“你没听错”的表情。
萧苍礼顿时来了兴致,眸中浮起几分兴味:
“哪家姑娘这般有能耐?能搞定这块木头疙瘩?”
萧景被“木头疙瘩”这个形容逗得笑出声,清了清嗓子才道:
“沈丞相家的嫡女,沈知楠。”
“沈丞相家的?” 萧苍礼眼底掠过一丝讶然,随即唇角微勾,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,“有意思~”
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白玉扳指,忽然轻笑一声:
“看来,本王得抽空去拜访一下这位侄媳了。”
萧景无奈摇头,心想自家二弟怕是要头疼了。
——晋王府内院
沈知楠刚用完午膳,正倚在窗边翻着一卷诗集,忽听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