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睛亮晶晶的:“谷中的医书都被我看完了,我出来历练的!”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,“前几天路过这里,碰巧在路上救了个中毒的人,就多留了几天……”
说到这儿,他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,兴奋道:“对了!楠姐姐也在这边呢!”
沈知宴执筷的手一顿,眉头微蹙:“楠儿?她在这儿?在哪?”
阿团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,含糊不清地回答:“在府衙里,珩大哥也在。我前几天刚帮楠姐姐治完病。”
沈知宴神色骤然一紧:“治病?她怎么了?”
阿团咽下食物,摆摆手:“心疾发作,不过现在己经没事了!
"啪!"沈知宴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,一把扣住阿团的手腕:"心疾?楠儿怎么会——"他指节发白,温润的眉眼间尽是惊怒,他记得五岁那年妹妹发病时的模样。
阿团被捏得龇牙咧嘴:"沈大哥!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!"他掰开沈知宴的手指,揉着手腕嘟囔:"楠姐姐现在好着呢,己经没事了!"
沈知宴一愣,才觉自己有些失态,放开阿团的手腕,还有些不放心道:‘’楠儿当真无事了吗?”
阿团用力点头:“真的没事了,我保证,以后也不会再复发。”
沈知宴听到说以后也不会复发,有些惊讶:“不会复发?当真?”
阿团点点头:“嗯嗯。”
虽然阿团说的信誓旦旦,但沈知宴没有见到妹妹还是有些不放心:“阿团吃完和我去一趟府衙可好。”
阿团边吃饭边摇头:“不行,”说着指了指楼上的房间:“我还有病人呢,需要我照看。”
沈知宴却顾不得其他,有些急切道:“把那个人一起带到府衙去。”
阿团闻言一愣,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,突然拍案而起:"对啊!"少年脸上绽放出恍然大悟的灿烂笑容,"住府衙既省银子又不用来回跑,我怎么没想到呢!"
(这下不仅能照顾病人,还能随时查看楠姐姐的情况,简首一举两得!)
他兴冲冲地把碗筷一推:"好,现在就去!我去收拾东西!"
沈知宴看着少年雀跃的背影,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。他快步跟上:"我帮你一起收拾。"
(早一刻到府衙,就能早一刻确认楠儿的状况。)
两人踏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楼,阿团边走边掰着手指念叨:"要带药箱、蛊罐、还有新配的解毒散..."
推开厢房门,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榻上之人半靠在床头,闻声转头——
"既明兄?" 沈知宴很是惊讶,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杨既明。
杨既明脸色苍白如纸,见到沈知宴时指尖猛地攥紧了被褥:"知宴兄......"
阿团抱着药箱从沈知宴身后探出头,好奇道:"你们认识?"
"他是我好友。" 沈知宴快步上前。
阿团兴冲冲地安排:"既然认识就更方便啦!沈大哥,等会儿你抱他下楼。"
"好。" 沈知宴应得干脆。
杨既明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,喉结滚动:
(若是他知道......)
(知道是他与萧玠合作......)
那日他被雪豹驮着离开,意识模糊间仍喃喃念着"知楠"。雪豹突然停下,将他甩在山道旁。朦胧中,他看见一个圆脸少年蹲下来,往他嘴里塞了颗解毒丹......
"你认识知楠?" 少年当时这样问。
他来不及回答便陷入黑暗,再醒来时己在客栈。而此刻,命运竟让他在最狼狈的时刻,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。
阿团手脚麻利地将最后几瓶药塞进包袱,拍了拍鼓囊囊的包裹:"收拾好啦!"
沈知宴走到榻前,俯身将杨既明打横抱起。杨既明浑身僵硬,却因余毒未清无力挣扎,只能任由沈知宴将他抱起。
阿团小跑着在前面引路,三人下了楼梯,穿过客栈大堂。店小二见状,连忙帮忙掀开马车的帘子。
沈知宴小心翼翼地将杨既明放进马车内,自己随后跨了上去。阿团灵活地爬进车厢,顺手将一个软垫塞到杨既明背后:“这样坐着舒服些。”
沈知宴对着车夫沉声吩咐:"去府衙。"
马车缓缓启动,车轮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车厢内,杨既明靠在窗边,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街景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
(罢了……)
(他本就该死的。)
(终究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