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日沉迷于那些不属于他的回忆,在欢愉与痛苦中挣扎。,天\禧!小?说?网+ *免+费~阅¢读*曾一心剑道,澄明通透的道心,在层层记忆冲击下,溃败得不成样。
他早分不清自己是谁。
他想,他只是个卑劣的、躲在暗处、偷走原主人生的小人。
她看向他时,是不是在透过这张脸,回忆另一个人。若撕开这道掩盖真实的纱,她又会用怎样的目光看他?
恨他也好,厌恶也罢。他自暴自弃地抬眸,想将她所有的情绪收入眼底,可看清她神色那瞬,他又愣住。
恶念如潮般迅速褪去,他不由松开手,有些慌乱地擦去她眼角的泪,语气僵硬:“哭什么?听到不是他,你就这么伤心?”
她哭了吗?
白岐缓慢眨了眨眼,布满迷雾的识海中似划过一道光,嗡鸣阵阵。
楼烬雪。
楼烬雪。
楼烬雪......
她在心底将这三个字来回默念无数次,最后化为一句:“原来你叫楼烬雪。`s·h`u*w-u-k+a*n¢.`c?o?m!”
“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。”
又是那种在看某个人的眼神,楼烬雪撇开眼,扯出个无力的笑,手慢慢垂下。
何必自欺欺人。
“嗯,你说的都对。”
白岐稍稍撑起身,没立刻离开,只道:“我想再摸摸你的脸,可以吗?”
“我说了,我不是......”
微凉的手主动抚上他的脸,从眉骨至下颌,一寸又一寸,速度很慢,竟让他生出种,她对他用情至深的错觉。
他没能阻止她。
直到她摸够,慢吞吞收手。
他侧过脸,疏离道:“你压到我了。”
这人本性如此颠倒黑白?
方才无赖按着她不让她走的是谁?现在坦白后,做出副抗拒姿态的又是谁?多金贵一张皮囊,多碰碰也不行?
算了,看在脸的份上。.k?a\n′s¨h+u\w_u~.?o′r*g\
她爽快起身,拉过椅子坐下,半点没注意到在她离去时,对方僵了一瞬的身体。
她问出另个问题:“我的孢子去哪儿了?怎会有两个?”
楼烬雪躺矮桌上发了会儿神,才慢悠悠撑起身,目光没再落在白岐身上。
“不想说,不知道。”
白岐:“......”还真是坦诚。
俩问题都答了,俩答案都没用。
她又换个话题:“那凤烬呢?”
这张脸是他没错,但里面的灵魂却不是。这个人更像是,在最初相遇前,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阿雪。
只是他似乎固执认定,他和阿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。
真是头疼。
“消失了。”顿了顿,他又嘲弄反问,“也许还在身体里,你要杀了我吗?”
杀了他?
她思绪放空,只觉自听到他名字后,那些刻入骨髓的恨意与痛苦,似被蒙上一层薄纱,显得朦胧而遥远。
她又想起那些奇怪的画面,那部烂尾的话本,画面中她只当客套的一句“后面补上”,就是将她拉入这个世界制裁?
再后面呢?又发生过什么?
她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?
还有楼烬雪的意外坦白,他分明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她思维变得无比清晰,似挣脱某种束缚——两个陌生的灵魂,在同个异世相遇,这是属于闻岐与凤烬的话本世界,还是......
想到某种可能性,那颗久久死寂的心又开始热烈跳动,她眼眶有些发酸,艰难开口:“归元宗?”
楼烬雪倏地看向她:“你是谁?”
“卦峰。”她认真看向他,一字一句道,“宋青吾座下,唯一弟子。”
对方沉默良久:“剑峰,大弟子。”
白岐本以为,这会是异界老乡互通有无的开始,没料,对方下句话就冷冰冰打破她的美好幻想:“诈你的。”
完蛋,他似乎入戏太深,出不去了。
她垂死挣扎:“不可能。”
对方敛眸:“这种烂大街的人族宗门峰头名字,谁不知道?”
她再次狡辩:“那我说,这个世界,可能是因某部话本而衍生出来的呢?”
半晌,楼烬雪轻哼出声:“你就这么想离开?”是不是有什么关系,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关系,他早不在乎了。
白岐哑了声。
离开吗?她最初来到这个世界,尝试过许多办法。可历经数次失败,在她的潜意识几近投降时,她遇到了他。
陌生、新奇、熟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