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，烟杆子都挥了起来：“这才是正经出路！考上公务员，端上公家铁饭碗，风不打头雨不打脸，旱涝保收！体面！说出去也好听！将来找媳妇儿，人家姑娘家也乐意！不然就凭你现在这样，天天开着个破电动车，灰头土脸地在村里晃荡，哪个正经姑娘愿意跟你？到时候打光棍，哭都找不着调！”

周易听着这熟悉的论调，只能讪讪地扯了扯嘴角。对于爱国叔的安排，当这个爱莲村小组长，他并不抵触，甚至觉得是份责任。

但对于大伯描绘的那条“金光大道”——备考公务员，端那碗“公家饭”，他的心却像磐石一样毫无松动。

毕业大半年，风吹日晒、走村串巷的卖货生涯，虽然辛苦，却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滋味。

那是一种掌握自己时间、决定自己方向的畅快。他无法想象，再把自己塞进朝九晚五的办公室，被条条框框束缚得像个提线木偶。那种生活，对他而言，比下乡卖货累多了，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窒息。

只是……周易无奈地瞥了一眼沉浸在“铁饭碗”和“娶媳妇”美好蓝图里的大伯。他实在搞不懂，传家大伯老人家这脑子是怎么长的？

明明在说小组长，怎么三句话不到，就能精准无比地绕回到他八字没一撇的个人婚姻问题上？这神奇的“催婚雷达”和话题跳跃能力，每次都让周易感到深深的无力，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
“大伯，” 周易定了定神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小组长，我可以当。这是为村里出力，我没二话。但是——”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，迎上大伯的目光，“考公务员这事儿，您就别替我操心了，真的算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到大伯脸上那副“我就知道你不懂事”的表情似乎要凝固，赶紧补充道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：“我现在这稻花香的生意，路子己经跑顺了，回头客越来越多。养活我自己，绰绰有余！这自由自在的日子，我过得挺好。”

自由自在——这西个字，就是周易最有力的回答，也是他对抗那碗“公家饭”的全部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