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前来吊唁的尹柒立即上前,与郑聿朋站在一起,明面是安慰杜家人,实则是借机套近乎。¢搜_搜.小·说·网, !更/新,最,快^
待到周围无他人,尹柒小声问道:“没了杜秀茂把关,杜家小辈在盐业经营上经验不足,小人愿出一份力,还望盐运使成全。”
郑聿朋似笑非笑地哼了声:“有梅榆力荐你,本官怎么也要关照一二。”
尹柒笑得满脸堆褶,“诶呦呦,是小人的荣幸,不知大人可否赏脸,今夜在玉锦楼一叙?”
“你可要当心饮酒猝死。”
听着郑聿朋阴恻恻的笑声,尹柒有些不懂这位一向高傲的盐运使怎会与梅榆沆瀣一气,可事实如此,也可能各怀鬼胎。
尹柒笑笑,退至一旁。
当梅榆乘车抵达时,郑聿朋等人正在客堂。
知府大人一进垂花门,面露悲戚,一一安慰起杜家家眷。
“节哀。”
“节哀。”
儒雅的中年男子连杜秀茂的妾室都没有忽略。′5_4¢看/书¨ ,免.费+阅·读*
待到与郑聿朋站在一起,梅榆稍稍错后的面庞笼罩一层客堂灯影,影影绰绰,变幻莫测。
“郑大哥来得早。”
“不比知府大人,姗姗来迟,隆重登场。”
梅榆淡笑,“郑大哥平日惜字如金,今日调侃小弟,小弟多少有些不适应。”
郑聿朋哼笑,别有深意。
梅榆看向站在人群中个头不高的尹柒,轻轻咳了声。
尹柒立即上前,叱咤商会的会长在梅榆面前除了点头哈腰,便是谄媚赔笑,只是今日的笑有些僵硬。
梅榆吊着眼梢睨他,“郑大人深居简出,今日有幸得见,勿要错过机会。”
“那是那是,小人已邀请郑大人今夜到玉锦楼一叙。小人得寸进尺,愿知府大人也能赏个脸。”
稀奇啊。
梅榆深眸流转,来回看着二人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郑聿朋会应下尹柒这厮的邀约?
“你都这么说了,本官能不作陪郑大人?”
“那是那是。·8*1*y.u.e`s+h~u¢.\c?o,m-”
梅榆心情不错,觑了一眼郑聿朋,当初为了说服他,自己可是花了好些力气,才将人拉上自己的船。
贼船。
梅榆思忖间,忽然想到还有一人该到场而缺席。
谢绍辰。
正狐疑着,客堂倏然奏乐,曲调婉转明快,与吊唁的气氛相悖。
可梅榆除了诧异,还有震惊,瞳孔放大。
这首曲子是由小馥娇所创,当年红遍江南,但无人知晓的是,曲中所描述的风流才子正是他。
“庄重场合奏此乐,不合时宜,成何体统!”
梅榆厉喝一声,换来的不是乐师的惶恐,而是更亢奋的曲调。
梅榆满脸错愕,转眸扫过乐师,陡然一凝。
奏乐者,谢绍辰。
与此同时,客堂所有门窗同时关闭,隔绝了室外璀璨的阳光。
梅榆心中一动,避离人群,戒备地扫过一众人。
人群自动排开,谢绍辰坐在瑶琴前,手指未停,换了一曲暗藏杀机的陌生曲子。
“曲名《移花接木》。”
男子开了口,抬眼看向落单的梅榆,再无压抑和隐忍,恨意赤裸裸。
梅榆眯了眯眼,脑海只闪过一瞬的迷茫,便猜到了来龙去脉。
谢绍辰在杜家摆开杀阵,定然是知晓了当年的真相。
老国公谢承因掌握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,遭到他的陷害。
一场捉奸在床,是他借刀杀人。
先帝当年迷恋小馥娇,又岂能放过与小馥娇有私情的谢承。
这是他“送”给恩师的杀阵,如今被恩师的孙儿以牙还牙。
聪明人无需较真非要辨出是非对错,梅榆也没有装傻充愣,只是,谢绍辰是如何说服一屋子的客人来做饵,引他入瓮的?
尤其是盐运使郑聿朋和尹柒!
不对!
梅榆仔细辨认着郑聿朋和尹柒的脸庞,在二人以及其余人慢慢取下薄如蝉翼的人脸面具时,胸口一震。
假的,全是假的。
他眼睫颤抖,说不出的震惊,如处深渊梦境。
谢绍辰从瑶琴上收回手,徐徐起身,“移花接木,梅知府可觉得熟悉?”
“自是熟悉,当年梅知府就是以此招数愚弄老夫的!”
随着话音落下,杜秀茂大步走来,站在谢绍辰身边。
矍铄,健朗。
梅榆的脑海中猛地闪现十三年前下水打捞腐尸的场景,当年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