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在嘲笑我,太容易轻信旁人?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她正色道:“我想说,那批死士交由沈青松驯化,我知道他们在哪。\零^点/墈/书^ \冕!费!阅_读\若你发号施令,命他们劫狱,救出你的爹娘,你们,可以连夜离京。”
“若你觉得这样太过冒险,这本账册,应该可以交换你的爹娘。”
她面上一派真诚,孙婵是动容的,却不免疑虑,“李凌风向来多疑,你是如何拿到这本账册的?”
“大概是因为,他知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,如果只有一根向上的藤蔓,我会毫不犹豫把妨碍我的人踢下悬崖。这样狠毒的我,再三计较后,应该明白,与他合作,我才能得到最多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目光移向窗外,墙角上有拼命钻过雪地,企图分的一丝暖意的小草。她闭目感受温柔的阳光,倾倒在脸上,像山间田野的柔软青草,像午睡后娘亲轻柔的吻。
孙婵觉得她神思游离,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,仍按捺不住开口:“你为何帮我?”
“你就当我在行善积德。!二/叭.墈?书·旺/ *罪_歆+璋`节.更¨歆¨筷_”她的笑意淡得像天际漂浮的云。
“李凌风,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她故作轻松笑道:“我本以为,钱财和地位能让我快乐,如今,我也算拥有过,却发现,不过如是。我想过多次,若来生,我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,就好了。”
……
孙婵坐在莲花池边的凉亭中,头靠在柱子上,望向无垠的夜空出神。
前世爹娘都离开了,她也经常坐在这个地方,迎着卷过池面的微风,看天上的星斗。她的爹娘,会不会变成了天上的两颗星星,一直看着她。
这么冷的天,她裹了里三层外三层,依旧止不住地抖,爹娘在狱中会如何?还望李凌风一丝良心尚存,莫让他们受牢狱之苦。
今日一整天,她都期待着,她的侍卫大人会翻过一面守卫森严的高墙,告诉她不要怕,他会一如既往地保护她。
直到现在,她还坐在清冷的月光下,形单影只。
有丫鬟听外头守着的侍卫议论,傅家家主今晨主持了前宰相的葬礼,立即召集门客议事一日,傅家如今再无一仕宦子弟足以担当宰相大任,前宰相掌握的实权四分五裂,他在想办法让傅家党派尽量多瓜分一些。·艘?嗖~暁*税*罔- `芜¨错^内?容?皇帝亦召集心腹想对策。
他要学习的事情很多,要面对的人也很多,他一定在想办法救她,她对自己说。
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,这次,一定也有办法救她。
她半垂着眼,眼角划过一滴热泪。
有人勾起她的下巴,让她抬头,擦去她眼角冰凉的泪痕。
她抬起朦胧的泪眼,一身低调贵气的锦袍,一张冠玉雕琢的脸,温柔的眉眼,是她的情郎。
他捧着她的脸颊,一个温暖的缠绵的吻。
星月霜雪一并拢上来,蚕蛹般层层裹挟,白茫茫天地间,只剩两个相拥的他们。
她在他怀里,他们一并坐在凉亭的椅子上,晃着的双腿再往下一点,便能触到浮光跃金的池面。她抬脸,嗅了嗅他脖颈间熟悉的青竹气息,欢慰地笑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他暖炉似的手掌落在她头顶,轻轻顺毛,她舒服地忍不住哼唧两声。
“无论结果如何,我们总是在一起的。”她边说着,想到了上一世,他们一起掉进悬崖,经年累月,骨肉一起融进泥土里,那也不错。
月光下的湖面,一条条锦鲤争相跃出水面,又潜进莲叶深处,扑腾起小水花。皱巴巴的莲叶舒展开来,莲花也一朵朵绽放,被游来游去的锦鲤摇曳。
亮澄澄的月光刺目,她眯了眯眼睛,被他的手掌遮住了眼,她听着池子里的蛙声,心中无比安宁。
意识远去,她听见他温柔的声音:“我会永远保护你。”她心满意足地睡去了。
“小姐,小姐,怎么在这儿睡着了?”
她霎时睁眼,身边只有无孔不入缠绕的风,绛芷担忧地看着她。
原来是一个梦。
……
“皇后娘娘,不是奴才刻意为难,陛下有令,任何人不得进。”
皇后站在御书房门前,身后的小宫女提着个食盒。
宰相病故的消息传到宫里,皇后似乎一夜间成长了,言行举止沉稳不少。
她勾起苍白的唇,安静退到一旁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