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牟的警告像淬了冰的毒刺,狠狠扎进金戈的耳膜,又在心脏里炸开!
余匕就在附近!红笔圈定的死亡标记!
黄琳那绝望疏离的眼神和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,比倾盆的冷雨更刺骨。_零/点,墈·书+ `埂^薪_最\哙^
王强那部备用手机屏幕上,幽灵般浮现的加密信息:“明晚十点,一个人来……”
三重绞杀般的恶意几乎将他碾碎。
可就在这灭顶的黑暗中,他指尖触到了口袋深处那枚小小的、冰冷的金属——
一枚刻着“桃李不言”的旧教师徽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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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雨水,像是无数根细密的钢针,疯狂地扎在金戈裸露的皮肤上。张牟最后那句“喂?!黄琳呢?你们现在在哪?!”的嘶吼,被砸落在积水里的手机彻底终结,只剩下空洞的忙音,很快又被淹没在狂暴的雨声里。
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窒息的雨幕。
“琳琳……”
金戈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呼唤,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。他像个溺水的人,徒劳地伸出手,抓向黄琳消失的方向——那个被浓密雨帘和街角黑暗吞噬的方向。指尖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虚无。脚像是被焊在了冰冷湿滑的地面上,灌满了铅,沉重得抬不起分毫。
王强恶毒的狞笑仿佛还在耳边回荡,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钩子:“……青梅竹马?呵,金戈,你真以为琳琳心里只有你一个?她只是可怜你罢了!你问问她,当年高考前那晚,她到底在哪里?跟谁在一起?问问啊!”这声音和余匕那猩红死亡标记的画面、黄琳最后那个充满了绝望疏离的眼神,疯狂地搅在一起,在他脑子里旋转、撕裂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胸腔深处迸发出来,带着血腥味!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湿透的路灯杆上!砰!!沉闷的撞击声被雨声吞噬,指骨传来的剧痛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了一瞬间的清明。
跑!她跑了!在这种时候!在余匕那个疯子就在附近虎视眈眈的时候!她一个人跑进了这无边无际的、充满杀机的雨夜里!
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!恐惧瞬间压过了所有混乱的愤怒和痛楚!比余匕的标记更让他肝胆俱裂!
“琳琳!回来!危险!”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声音穿透雨幕,却显得那么微弱无力,瞬间被狂风撕碎。那决绝的背影早已无踪。
金戈猛地弯下腰,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喘息。浑浊的积水倒映着他扭曲痛苦的脸。他一把捞起地上那部屏幕碎裂、沾满泥水的手机,屏幕一片死寂的漆黑。备用机!他猛地想起口袋里另一部手机,王强那条信息!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,屏幕幽暗的光映亮了他惨白如纸的脸和赤红的眼。那条加密信息如同毒蛇的信子,冰冷地缠绕着他的神经:“明晚十点,一个人来。你知道后果。猎物,总要自己走进笼子才有趣。——王强”
后果?王强!又是王强!这个阴魂不散的畜生!他究竟想干什么?用黄琳的安危来威胁他?还是……金戈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几乎要将手机捏碎!一股狂暴的杀意混杂着极致的恐慌在他血管里奔涌!但他强迫自己死死压住。
不能乱!金戈!现在绝对不能乱!
黄琳!找到黄琳是当务之急!她一个人在外面,随时可能撞上余匕那个疯子!王强这条毒蛇也潜伏在暗处!任何一个意外,他都承受不起!
他颤抖的手指,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力度,在备用手机的通讯录里疯狂地向下滑动。雨水不断地打在屏幕上,模糊了视线,他粗暴地用袖子抹开。找到了!张牟的名字!他几乎是戳着屏幕按下了拨号键。¨墈~书`君* !埂/芯¢嶵_快.
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,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,慢得像一个世纪!
“接电话!快接啊哥!”金戈对着手机低吼,声音嘶哑焦灼,额角的青筋因为极度的紧绷而突突直跳。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流进脖颈,激得他一阵阵发冷,心却像被架在火上炙烤!
终于!
“小戈?!”张牟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强烈的担忧,“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?!刚才突然断线!黄琳呢?!”
“哥!”金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,“琳琳……琳琳跑了!一个人!就在刚才!余匕……余匕他是不是还在附近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