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青铜牌己经变幻成了一座巨大的城。
月光下的石阶,数十位青衫老者正对着圆月叩拜,手中竹简捧得端正,转瞬间画面碎成雪片,化作黄土地上的迁徙队伍,老幼都赤着脚,草鞋在碎石上拖出血痕,怀里却紧紧揣着帛书,朝着远处的古殿挪步。
可下一秒,兵卒的铁蹄踏碎了一切,玄甲上的寒光映着土坑边的累累白骨,有个被按在坑沿的老书生正嘶喊。“克己复礼为仁,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。”
一些碎片一样的画面不断切换。
一位面相奇古的老人恭立在高山之巅,“曰若稽古,帝尧曰放勋,钦明文思安安。”
一位在土坑中中年人怒斥道:“我华夏文脉传承,自此毁于一旦,暴君你不得好死!”
一位玄袍木冠的老人朝堂奏对:“天亦有喜怒之气,哀乐之心,与人相副,以类合之,天人一也。”
晶莹的光点还在疯长,秦渊忽然看清那些老者里,有人正用指甲在石阶上刻《论语》,有人将帛书塞进陶瓮埋进土里,还有人被兵卒拖拽时,仍死死攥着半片竹简。
仿若只是几秒的功夫,这半块书简便穿越了时空,静静躺在国家图书馆他的古籍修复工作台上,安静的再无半点声息。
“同学们,论语必考,背好了,十分到手,送分题。”
“服了,《离骚》居然考了最后两句,我没背过!!”
“秦渊,发什么呆呢,我问你,咱们做个搭子一块儿考研怎么样……”
看不清那人是谁,灵魂骤然回转现实,一切画面消失不见。
秦渊的眼眶含着热泪,他努力的回转心神,而后垂下头,手速快得几乎出了残影,指腹在大篆笔画上飞快起落。
没人看清他究竟按了哪几处机关,只听见一连串细密的“咔咔”声顺着空气炸开。
青铜牌从正中间裂开一道细纹,只见其中并非中空,而是嵌着块巴掌大的暖玉,玉上用金丝细细勾了西行字,笔画里像是凝着未干的墨。
章元泰惊得瞪大了双眼,果然!果然是鬼谷门人,果然!果然是纵横学派!
莫侍郎顾不得其他,早就先一步将玉牌拿了过来,只见上面西行字写着。
……
苍生涂涂,天下寥寥,诸子百家,唯我纵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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