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起精神!想想龟兹城头那些渴死、饿死都没倒下的老兵!想想赵老校尉!他们能守五十年,你们连几天都撑不住吗?!废物!”
雷万春也瓮声瓮气地吼道:“怕个卵!渴了,就想想砍下吐蕃狗头时喝他们的血!”
两人的凶悍咆哮如同冰水浇头,让士兵们一个激灵。李琰走到队伍中央,举起自己瘪下去不少的水囊,晃了晃,里面发出轻微的水声。他拔开塞子,在所有人注视下,只轻轻抿了一小口,润了润干裂出血的嘴唇,随即用力塞紧。
“水,是少了。”李琰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但路,还要走。目标,还在前方。省着喝,互相照应。赵老说过,疏勒堡的兄弟在等我们救命,库车的吐蕃狗在等我们砍头!我们多省下一口水,就能多撑一天,就离砍下吐蕃狗的头颅、夺回他们的水囊更近一步!”
他没有激昂的演说,只有最朴素的道理和最现实的威胁(吐蕃的水囊)。这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触动濒临崩溃的神经。士兵们默默低下头,检查着自己的水囊,小心翼翼地重新裹紧,眼神中的涣散被一种冰冷的、近乎麻木的坚韧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