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,小心翼翼地盖在洛言身上。
衣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龙涎香,落在她肩头时,覆盖住那片冰封的青紫印记,像在无声地宣告某种守护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身走向角落的医疗台。左手的焦黑仍在蔓延,黑气像有生命般啃噬着他的皮肤,每一寸都传来骨髓里的寒意。
他拧开消毒酒精的瓶盖,将左手直接按进酒精棉里——没有痛呼,只有牙齿紧咬的轻响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混着酒精,在白色的棉片上晕开刺目的红。
“呵,王婆的手笔倒是越来越毒了。”
他低声嗤笑,声音里淬着冰。这诅咒的核心带着浓郁的幽冥浊气,绝非普通邪术,倒像是用北海银渊的阴煞喂养过的。
他从医疗柜里翻出一小瓶金色的液体,是沈家祖传的龙血淬炼液,倒在掌心搓热,再按向焦黑的伤口。
“滋啦——”
黑气遇龙血发出灼烧般的声响,腾起阵阵青烟。
沈聿白额角青筋暴起,却连眉峰都没动一下。
直到黑气被逼退到指尖,形成一小团挣扎的黑雾,他才祭出龙纹短刃,指尖一弹,黑雾被刀刃瞬间斩灭,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腥气。
处理完伤口,他回头看向合金台上的洛言。
她不知何时蹙起了眉,嘴唇翕动着,像是在说什么梦话。沈聿白放轻脚步走过去,俯耳细听,才听清那模糊的音节:
“别……走……”
他顿在原地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这丫头,连昏迷时都带着股倔强。他伸手,犹豫了半秒,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。
她的手很凉,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沈聿白没有抽回手。
密室里只剩下仪器的低鸣,他就那么站着,左手缠着渗血的纱布,右手被洛言轻轻攥着,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