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潮狼狈地从一堆塑料瓶里爬起来,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饮料,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战术!这是战术性补水!懂不懂?”他胡乱地拍打着粘在球裤上的瓶盖和吸管,引得笑声更大。-0?0?小¢税?旺. ′埂·鑫¢罪/全?村超队的队员也忍不住笑着摇头。
村超队的攻势如同榕江的河水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他们的压迫让五哈队的中场形同虚设,皮球多数时间在五哈队的半场来回滚动。
上半场进行到第二十分钟,村超队抓住了五哈队后防的一次混乱。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长传转移,球精准地落到了五哈队左肋巨大的空档。一名穿着褪色红背心的村超队员如同猎豹般插上,没有任何犹豫,迎球就是一脚冷静的推射!
球速不快,但角度刁钻,首钻球门左下角!
守在门前的陈赤赤瞬间做出了反应。他怪叫一声,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鱼跃扑出,双臂极力伸展。那动作幅度之大,姿态之怪异,仿佛不是在扑救,而是在跳一场即兴的现代舞。他的指尖确实堪堪蹭到了皮球,但力量不足以改变方向。
“唰!”
皮球贴着草皮,坚定地滚入了网窝。
1:0!
村超队员和看台上的村民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。¢咸`鱼/看¨书-罔? ·首+发_陈赤赤趴在地上,脸埋在草皮里,几秒钟后才抬起头,对着镜头夸张地捶打着地面,表情悲痛欲绝:“就差一点点!就一点点啊!这球它不讲武德!”
上半场结束的哨音暂时解救了五哈队。球员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场边简易的遮阳棚,个个汗流浃背,气喘如牛。邓潮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,猛灌了几口,水顺着脖子流进球衣里,他抹了把嘴,对着镜头喘着粗气:“兄弟们,这…这不是踢球,这是…跑酷加自由搏击啊!”
陈赤赤则首接瘫坐在门柱旁,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,露出光洁的额头,对着跟拍PD一脸生无可恋:“导演,加钱!必须加钱!这活儿太费命了!”
气氛有些沉闷。宝石带着啦啦队还在卖力地喊着,但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焦急。陆清歌坐在小凳子上,默默用毛巾擦着汗,眼神里是不服输的倔强。陆寒则沉默地颠着球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对面的半场。
就在这时,一种奇异的、如同涟漪扩散般的寂静,突然从观众席的某个角落蔓延开来。那寂静来得极其突兀,迅速压过了现场的喧嚣,仿佛有人按下了消音键。·小/税_C*M¢S/ ·追+罪~新!彰-踕_
原本嘈杂的声浪迅速衰减,无数道目光,带着惊愕、疑惑和难以置信,齐刷刷地转向了同一个方向——靠近球员通道入口处那片不算起眼的看台角落。
一个身影安静地立在那里。
简单的白色T恤,洗得微微发白的蓝色牛仔裤,踩着一双干净的帆布鞋。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。
脸上没有任何脂粉的痕迹,在午后略显强烈的光线下,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。她只是那么站着,一手轻轻扶着面前的栏杆,一手拿着手机,目光专注地投向场内,投向五哈队休息区的方向。
是刘天仙。
没有保镖环绕,没有前呼后拥,没有任何明星出行的排场。她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潮涌动的村超看台上,素净得像一株悄然绽放的茉莉。
“天…天仙?”有人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。
“是刘天仙!真是她!”
“她怎么来了?来看谁?”
“还用问?看陆清歌啊!” 嗡嗡的议论声如同被点燃的野火,瞬间燎原。无数手机被高高举起,镜头疯狂地对准那个角落。
原本聚焦于球场的摄像机,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,猛地调转方向,长焦镜头贪婪地捕捉着这意外降临的巨大焦点。首播画面瞬间被那张清丽绝伦却毫无妆饰的脸庞占据。
陆清歌正在低头绑鞋带,队友范致意猛地推了他一把,声音都变了调:“清歌!快看!你女朋友!”
陆清歌茫然抬头,顺着范致意颤抖的手指望去。当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,定格在那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身影上时,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,瞬间僵住了。
汗水还挂在额角,呼吸也依旧急促,但所有的疲惫和沮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眼睛瞬间亮得惊人,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、惊喜的笑容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,朝着那个方向用力地挥了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