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木长桌旁的茶杯刚续上第三道水，沙瑞金放下钢笔。¨微?趣′暁?说.罔· ·庚_辛.罪·筷￠

目光扫过在座的常委：“今天重点议干部人事任命，大家畅所欲言。”

坐在左手第一位的高育良推了推眼镜，率先开口。

作为省委副书记、省正法委书记。

他的意见向来分量不轻：“我推荐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。”

“祁厅长在公安系统深耕二十年，大风厂事件中果断处置，避免了事态扩大，这份能力有目共睹。”

话音未落，副省长苏海龙立刻附和：“育良书记说得对。”

“祁厅长去年牵头的扫黑行动，打掉了七个团伙，群众呼声很高，我支持。”

“我也支持。”另一位副省长刘猛放下笔记本，补充道。

“祁厅长在分管交通安保时，对我们省里的重点项目配合很到位。”

“几次工程验收，公安那边都提前扫清了障碍。”

省军区司令员梁三喜和政委靳开来、省委组织部部长吴春林紧随其后表态。

会议室里的风向一时倒向一边。

高育良端起茶杯，眼角的余光掠过沙瑞金。

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
沙瑞金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，目光落在省纪委书记田国富身上。

田国富清了清嗓子，打破了一边倒的局面：“同志们，我有不同看法。”

他往前倾了倾身，语气严肃：“据纪委收到的群众反映，祁同伟同志作风上有不少问题。\白¨马*书!院` \免!沸_岳+黩*”

“上周有基层民警举报，说他搞‘小圈子’，厅里重要岗位几乎都是他的人。”

“还有人反映，他下乡调研时，车刚到村口就掉头，连老百姓的面都没见着。这样的干部，群众能信服吗？”

这番话明显掺了水分，高育良当即皱眉：“国富同志，说话要凭证据。”

“祁厅长主抓全省公安工作，事务繁忙，基层调研偶有仓促难免，怎能上纲上线？”

“是不是上纲上线，查了才知道。”政协主席钱秘书长慢悠悠开口。

“前阵子我去政协委员企业走访，有企业家说，祁厅长跟某些企业走得太近。”

“咱们推荐干部，不光看能力，还得看廉洁自律，对吧？”

“钱秘书长这是道听途说。”高育良的语气冷了几分，“公安与企业沟通安防事宜很正常，怎能捕风捉影？”

“是不是捕风捉影，不妨让纪委查查。”李达康放下笔，声音平静却带着力度。

“前阵子孙连城的人事变动，祁厅长插手明显，这不符合组织程序。”

“推荐副省级干部，得先把这些疑点弄清楚，不然推荐上去，群众也有意见。”

沙瑞金适时敲了敲桌面：“好了，大家的意见都听到了。祁同伟同志的工作成绩值得肯定，但反映的问题也不能忽视。”

他合上文件，“这个事先搁置，田国富同志牵头，组织部配合，把群众反映的情况核查清楚。我们先议下一个人选。?s/s¨x￠i~a,o^s/h·u!o\._c′o~m￠”

高育良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
他知道，这一搁置，祁同伟的副省级之路怕是要卡壳了。

田国富那番睁眼说瞎话的举报，分明是冲着他来的。

会议室里的空气沉了下来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。

沙瑞金望着窗外的雪松，心里清楚，汉东的干部棋局，就是不能有他祁同伟。

而此刻的省公安厅，祁同伟正对着镜子整理警服。手机震动。

吴春林发来消息：“会议有分歧，沙书记让核查群众反映。”

田国富的话音刚落。省军区政委靳开来“啪”地一拍桌子，搪瓷缸子在桌面上蹦起半寸高。

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会议室，最后死死盯住钱秘书长：“放你娘的屁！”

这声爆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靳开来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，当年在边境打仗时敢抱着炸药包冲碉堡。

转业到地方还是这副滚刀肉性子。

“祁同伟是我侄子！”靳开来的军绿色衬衫被气得鼓鼓的，手指点着钱秘书长的鼻子。

“他什么德行我不清楚？你们说他搞小圈子？你们凭什么诬陷他！”

钱秘书长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：“靳政委！你说话注意点！常委会上怎么能说脏话？我是就事论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