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"
"我们是不是死定了……"
王大锤也慌了,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大棒,"大人!有多少人?俺跟他们拼了!"
"拼?"
李存义冷笑一声,"外面至少有上百骑,你拿什么跟他们拼?用你的骨头吗?"
王大锤瞬间噎住了。
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,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。
李存义,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他拔出腰间的匕首,就在庙宇中央的空地上,蹲了下来。
他用匕首,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,飞快地画了起来。
很快,一个简易的、却又无比精确的山神庙周边地形图,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"都过来!"
他对着核心的两人招了招手。
"王大锤,顾三娘,你们过来!"
两人连滚带爬地凑了过去。
李存义指着地上的沙盘,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慌,反而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、名为"算计"的火焰。
"我们在这里。"他用匕首尖,点了点沙盘中央代表山神庙的方块。
"这里,是唯一的入口,地势狭窄,易守难攻。"
"他们人多势众,又是骑兵,必然会选择最首接、最狂妄的打法——从正面强攻,用绝对的实力碾碎我们。"
"而这,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"
他的声音,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让王大锤和顾三娘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,慢慢地安定了下来。
"我们的战术,只有一个。"
李存义抬起头,看着他们两个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"斩、首、伏、击!"
王大锤听不懂什么叫斩首伏击。
但顾三娘的身体,却是猛地一震。
她看着李存义,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这……这不是打仗。
这是在设一个套,一个陷阱!
他想的,根本不是如何抵抗,而是如何将这上百骑的马贼,当成猎物,一口吞下!
这个人……
他的心,到底有多大?!他的胆子,到底是什么做的?!
"王大锤!"
"在!"
"你现在,立刻带几个力气大的女人,在庙门外这条路上,给我挖一个大坑!要多大挖多大,要多深挖多深!挖好之后,用轻的树枝和浮土盖住,伪装好!"
"是!"
"顾三娘!"
"民女在!"
"你带剩下的女人,把我们所有的绳子,甚至是你们的裙摆、腰带,都给我撕了,接起来,做成足够长的绊马索!就设在这个位置,高度,要正好在马的小腿处!"
"是!"
李存义的指令,清晰、具体,不容置疑。
那些原本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们,在被分配到具体的任务后,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。
恐慌,被一种在死亡威胁下不得不拼命的忙碌,所取代了。
整个山神庙,像一个被瞬间激活的精密机器,开始高效地运转起来。
黑暗,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。
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,屏住呼吸,疯狂地工作着。
王大锤用手,用破瓦片,用一切能用的工具,像一头疯牛,在地上刨着坑,他的指甲缝里很快就塞满了混着血的泥土。
女人们则将一切能撕的东西都撕成了布条,用牙咬,用手搓,将它们和缴获来的绳子紧紧地绑在一起,制作成一条条坚韧的绊马索。
李存义则像一个最严苛的监工,在各处巡视。
"坑再挖深半尺!"
"绊马索的绳结要打死!"
"伪装的浮土上,再撒一些香灰,让它看起来和周围的地面,一模一样!"
他对于陷阱细节的完美把控,让顾三娘愈发感到敬畏和恐惧。
这个男人,仿佛天生就是为战争和杀戮而生的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当所有的陷阱都布置完毕时,天边,己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。
马贼们也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。
众人悄无声息地退回山神庙,藏在断墙和阴影之后,一颗心,全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来了。
马蹄声,由远及近。
火把的光亮,驱散了晨雾,也带来了浓重的杀气。
上百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马贼,如同地狱里涌出的恶鬼,出现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