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存义转身离去。_求¨书+帮^ ?追-嶵*薪~章?洁\
他留下的,不只是一个背影,更是一片被彻底颠覆的、混乱的北方天空。
以及一群,被抽走了灵魂的军阀使者。
炮击过后,那座小山包消失的地方,依旧有黑烟袅袅升起。空气中弥漫着硫磺、硝烟,以及被巨力翻开的泥土的腥味。这股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,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,不断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,是现实,而非噩梦。
“现在,展销会正式开始。大家可以去那边的展台,看看我们的商品目录了。”
李存义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,平静,漠然,如同神祇的宣判。
死寂。
广场上是死一样的寂静。
许久,才有一个使者像是被抽走了骨头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,接二连三的人身体发软,若非身旁的随从眼疾手快地扶住,此刻地上怕是己经倒了一片。
他们互相看着彼此,眼神里再无之前的虚与委蛇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、猜忌和一丝无法抑制的……贪婪。
石敬瑭的使者脸色最为难看,他死死盯着那片己经化为废墟的山包,嘴唇哆嗦着,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内心的嘶吼。
必须得到!那个能炸平山头的“天罚”!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都必须为王爷搞到手!否则,刘知远那个匹夫一旦拥有,晋阳危矣!我王危矣!
而另一边,刘知远的使者同样面无人色,但他眼神的深处,却闪烁着一抹绝望的、属于赌徒的疯狂光芒。
不知是谁先迈开了第一步,众人如同行尸走肉般,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那排临时搭建的巨大展台走去。
短短几百米的路,他们走得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。
一名小军阀的使者,再也抑制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,发出一阵阵干呕。可是在这死寂的氛围中,他甚至不敢吐出来,只能用袖子死死捂住嘴,浑身抖得如同筛糠。
另一人则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水囊,手却抖得几次都无法拧开。
他们的“对手”,己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农谷主,而是身边每一个心怀鬼胎的“同僚”。
终于,他们走到了展台前。
然而,数十个巨大的展台上,空空如也。
什么都没有。
一阵屈辱和被戏耍的愤怒,刚刚从一些人的心底升起,却又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。?狐_恋~闻!茓. !冕′沸*悦!读~他们不敢有任何质疑。
就在这时,一名穿着干净得体的灰色制服、文质彬彬的年轻人,走上了最中央的展台。
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,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书卷气,与这片充满了暴力与野心的广场格格不入。
这种极致的“文明”,与刚才那极致的“暴力”,形成了撕裂般的反差。
“各位使者,在下张有才,神农学堂一期生,奉谷主之命,为各位解说本次展销会的产品。”
年轻人鞠了一躬,声音清晰,态度谦和,仿佛不是在面对一群乱世枭雄的代表,而是在自家的书院里,招待前来问学的士子。
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“格调”,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。
“考虑到各位可能对我谷产品的性能还不够了解,也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。”张有才微笑着说,“谷主特意为各位准备了一场……影像展。”
影像展?
那是什么?
众人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陌生的词汇,张有才便拍了拍手。
他身后一块巨大的白布被揭开。
紧接着,使者们被引入了一个临时搭建的、密不透风的巨大黑色帐篷。
帐篷内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前方那块巨大的白布,在某种装置的照射下,散发着微光。
他们被安排坐在一排排简陋的板凳上,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。
黑暗,放大了他们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惧。
这是什么妖法?!
刘知远的使者心中狂跳。竟然能将人影和器物拘于一面白布之上?闻所未闻!神农谷……莫非真有鬼神相助?
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,白幕,亮了。
光芒闪动。
一张无比清晰的、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图片,突兀地出现在白幕之上。
那是一套盔甲的特写。
正是刚才阅兵方阵所穿的“神农二型钢甲”。
“哗——”
黑暗中,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