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水湾的午后,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琴房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。-p′f·w^x¨w`._n?e/t\
九岁的墨飞羽坐在琴凳上,指尖悬在黑白琴键上方,却没有落下。
她的目光落在琴谱架旁那个手机上。
几周前,墨飞羽想要继续进行对奶奶封佳怡的打卡行动,毕竟奶奶可是一个拥有很多资源和权力的人,何况上一辈子要是真的说起来,奶奶在她最后的时光里,待她不算差,还单独留了遗产给她。
墨飞羽会在练完琴后,仔细洗好手,让陈素云帮她梳好一丝不乱的辫子。
然后拿起那个手机,拨通奶奶封佳怡私人助理办公室的专线——。
“林薇阿姨,”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又懂事,“请问奶奶明天下午茶时间有空吗?我…我新学会了一首曲子,想弹给奶奶听。”
电话那头,林薇的声音总是带着职业化的温和。“抱歉,飞羽小姐。封总明天下午有连续三个跨国会议,晚上还要出席慈善晚宴。行程非常满。”
林薇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或者…下周再看看?”
“哦…好的,谢谢林薇阿姨。”
下一次,她会换个理由。
展示最近全A的成绩单?每一个听起来更“值得”占用宝贵时间的由头。)±&鸿).特t小)=说-ˉ@网t< ?>更??a新¥=}最¢2ˉ全?·[
然而,回应她的,永远是林薇那平静无波、毫无转圜余地的回复。
“抱歉,飞羽小姐,封总在东京,行程排到下周五。”
“封总正在主持董事局闭门会议,本周都无法安排私人会面。”
“封总身体有些不适,需要静养,暂时不便打扰。”
理由充分,无可指摘。
她明白了。
那个被称为“奶奶”的女人,她的时间刻度,是以亿为单位的资金流动。
是她精心培养的长子墨燃、次子墨砚,以及那些围绕在她身边、沐浴着她关注与期许的优秀孙辈。
她墨飞羽,连同那个早己被放逐的父亲墨迹,不过是封佳怡庞大王国地图上,一个被遗忘在边缘角落、只需最低限度“管理”的坐标点。
陈素云的存在,就是“管理”的全部内容。
墨飞羽不再点开那个名字拨号。
于是,当有特殊需求,需要借助墨家的资源和人脉时,她的操作变得无比简洁、高效,何况不用白不用。!鸿+特′小*说?网^ ?更¢新?最+快/
没有多余的情绪,没有试探性的邀约,只有纯粹的事务性联系。
她拿起手机,精准地找到“林薇助理办公室”的号码,拨通。
陈述事实,提出要求,结束通话,全程不超过三十秒。
墨飞羽重新将手指放回琴键上,指尖微凉。
这一次,她按下了练习曲的第一个音符,清晰、准确、带着一种摒弃了所有杂念的专注。
琴声流淌出来,不再是为了弹给谁听,只是为了她自己,为了那条她必须独自攀登的路。
联系奶奶的唯一方式,只剩下通过助理,传递一份份冰冷而精确的“资源需求清单”。
墨飞羽独自坐在餐桌尽头,小小的身躯陷在高大的丝绒餐椅里。
银叉划过瓷盘的声音清脆又孤单,在过分空旷的餐厅里荡开微弱的回响。
管家陈伯将温度刚好的牛奶轻放在她手边,目光扫过女孩沉静得近乎漠然的侧脸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“小姐,陈老师说你昨晚练琴到十一点。”
陈伯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脚步声轻响,陈素云端着切好的奇异果走进来。
“小姐,早。”陈素云放下果碟,指尖习惯性地试了试牛奶杯的温度。
“昨晚的肖邦夜曲,左手跑动进步很大。”
“谢谢素云阿姨。”墨飞羽抬起头,回以一个标准得体的微笑。
墨飞羽的世界,只有陈伯、几个影子般的佣人,和这位会心疼地看着她、却始终隔着教养距离的陈素云。
陈素云来了这么久,墨迹从未踏足此地半步。
墨飞羽一首记得在这里,一切只能靠自己。
陈素云转身去厨房查看午餐菜单,陈伯也退开去接一个电话。
餐厅瞬间只剩下墨飞羽一人,只有远处海潮拍岸的呜咽隐隐传来。
她放下餐具,动作利落地从旁边空椅上的书包里取出一个崭新的浅灰色文件夹。
她拿出手机—屏幕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