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从茶馆伙计那里打听到的消息,城南边上,靠近永定河故道的地方,有几片因为没人打理而荒废的水田。¨丸,夲?神*栈· +嶵?芯/璋′截-更\薪·快!那种地方,水草丰茂,烂泥深厚,最容易生泥鳅。
王小虎心里记下了这个地方。
为了解锁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,为了妹妹小花前几天喝鱼汤时,奶声奶气念叨着的“新邻居”,这一趟,非去不可。
兄妹三人吃过早饭,王小虎照例嘱咐好小牛和小花在家认真练字,不要给陌生人开门,然后便独自一人出了门。
凭借着修炼后远超常人的体力和近乎野兽直觉的方向感,王小虎甚至没走尘土飞扬的大路,直接穿街过巷,沿着最短的直线就往城南奔去。他的速度不快不慢,看起来就像一个急着回家帮忙的普通半大孩子,但每一步都精准而有力,效率极高。
半个多时辰后,一片荒凉的景象便出现在眼前。
放眼望去,几块水田确实荒着。田埂塌了一半,像是被野狗啃过似的,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枯黄杂草,浑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绿萍,像一块块发霉的绿布。一股子水生植物腐烂和淤泥发酵的混合气味,带着点土腥味,扑面而来。
‘就是这了。’
王小虎心里想着,他没有急着下田,而是找了块还算结实的田埂站定,闭上眼睛,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般,以他为中心,悄无声息地缓缓散开,笼罩了整片区域。
瞬间,水下的世界在他脑中变得清晰无比,如同在看一幅三维的黑白地图。
‘嗯……这块田底下有,但是不多,稀稀拉拉的,个头也就跟小拇指似的,不够看。’
精神力转移到另一片水田。
‘这边烂泥底下倒是藏着几条大的,油光水滑的,看着就肥。但太分散了,东一条西一条,隔着好几米,真要下手抓,得把整个田都翻一遍,太费劲。’
他耐着性子,一片一片地探查过去。结果都不尽如人意。这野地里的泥鳅,要么太小,形不成气候;要么太少,抓起来费时费力;要么藏得太深,狡猾得很。根本凑不够开启空间升级所需的“物种基数”。
正当他微微皱眉,准备扩大搜索范围,去更远的地方碰碰运气时,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,还有一片水田里,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。
那片水田没有荒废,田里的水要清亮一些,没有厚厚的浮萍,田埂也修得整整齐齐,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。
一个穿着打了好几块颜色不一补丁的粗布短打,皮肤被常年日头晒得黝黑发亮的老农,正弯着腰,赤着脚,在齐膝深的水田里,极其费力地忙活着什么。
王小虎心中一动,收回精神力,迈步走了过去。
走近了,他才看得更清楚。
老农约莫五十多岁,也可能更大,岁月和劳作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,像是干涸的河床。他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了,长时间弯着腰,让他直起来的时候都显得很吃力。
他的手在浑浊的泥水里不停地摸索着,动作很慢,很轻,像是在寻找一件易碎的宝贝。每当摸到什么滑溜的东西,他的手就猛地一抓,然后小心翼翼地、带着一丝喜悦,放进身边一个破了个大口的瓦罐里。
王小虎的目光落在那个瓦罐上,以他的眼力,能清楚地看到瓦罐底部,只有薄薄的一层,几条小得可怜的泥鳅在里面有气无力地挣扎。
“大爷,您这是在抓泥鳅呢?”王小虎站在田埂上,声音放得平和,客气地开口问道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老农吓了一大跳,他猛地直起腰,满是泥浆的手还保持着在水里摸索的姿势。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,像只受惊的老猫,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半大孩子。
当他看清王小虎虽然衣裳上带着补丁,但洗得干干净净,小脸也白净,一双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,不像那些在城里乱窜的叫花子时,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。,墈_书¢屋·晓/税·罔- \更`芯·嶵?筷¢
“是啊。”老农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,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愁苦,像是化不开的浓雾。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那口气里仿佛有千斤重,又认命似的弯下腰去,继续他的劳作。
或许是这片荒郊野地实在太久没人说话了,他一边摸索,一边自言自语般地念叨起来,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:“家里婆娘病了,一直不见好,身子虚得很。前儿个请了郎中来看,说吃点泥鳅能补补气血,对病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