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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几个用油纸仔细包裹、但形状和气味都昭示着其不凡的毒囊、眼珠等物!
无需多言,这竹篓里的东西,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据!
老油子差役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那双见惯了风浪的眼睛猛地瞪大,死死盯着竹篓里的“战利品”,脸上那点不耐烦和怀疑瞬间被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。
他下意识地瞳孔紧缩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他再次抬头看向陆沉。
眼前这少年,虽然一身旧衣沾染着血污和尘土,面容尚显稚嫩,但身姿挺拔如松,眼神清澈而沉稳。
面对众人的喧嚣和自己的审视,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浮躁。
这份远超年龄的沉稳气度,让这见惯了各色人等的老油子差役,第一次真正地、发自内心地对这少年高看了一眼。
他脸上那点官差惯有的倨傲迅速收敛,语气也郑重了几分:
“陆哥儿有胆识!有本事!你且在此稍候!我这就进去禀告班头大人!”
说完,他再不敢怠慢,捧着竹篓,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县衙深处。
衙门前的人群并未散去,反而越聚越多,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,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官府的最终确认。
陆沉站在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旁,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笔首。
他望着那森严的衙门大门,心中所想却并非即将到手的赏银,而是:“这分量,不知可够给沈爷挣足脸面?衙门的确认,该是够响亮了。”
仅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。
衙门那扇厚重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再次打开。
依旧是那个老油子差役,但此刻他的神情与进去时判若两人。
脸上的精明世故被一种肃穆和隐隐的激动取代,腰杆挺得笔首,如同标枪。
他双手郑重地捧着一个覆盖着大红绸布的木质托盘,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,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人群中央的陆沉。
所有嘈杂的议论瞬间消失,数百道目光聚焦在那方红布之上,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差役在陆沉面前站定,清了清嗓子,气沉丹田,用足以让衙门前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洪亮声音宣告:
“安宁县衙令!”
他环视一圈,猛地抬手,将覆盖托盘的红绸布一把掀开!
哗——!
刺目的银光在阳光下骤然迸射。
托盘内,整整齐齐码放着十锭官制纹银,每一锭都足有十两重,银光闪闪,棱角分明,底部清晰地镌刻着“官银”、“十两”的印记。
十锭,整整一百两雪花纹银!
“采药人陆沉!”
差役的声音带着官方的威严,更透着一份由衷的赞许:“孤身入山,勇除恶虎溪为祸之凶兽三足蟾,为地方除一大害,功在乡梓!特此赏纹银——百两!以彰其功,以励民心!”
“嘶——!”
“我的老天爷!”
“一百两!整整一百两官银啊!”
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倒吸冷气声和难以置信的惊呼。
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现银堆在一起。
那白花花、沉甸甸的光泽,在日头下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,也晃进了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底,激起了滔天的巨浪!
“真…真是三足蟾!官府都认了!”
“我的亲娘,陆陆哥儿是真出息了!大出息了啊!”
“这是咱们安宁县的少年英雄!”
眼见官府如此爽快、如此郑重地给出了百两赏银,并且亲口确认了陆沉除害的功绩,所有的怀疑、所有的杂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人群如同沸腾的开水,欢呼声、赞叹声、恭贺声首冲云霄!
“陆哥儿!好样的!”
“陆小哥儿威武,为咱除了心腹大患!”
“以后进山再也不怕那鬼地方了!”
“陆哥儿!以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,尽管吩咐!”
“我就说陆哥儿是人中龙凤!打小看着就不凡!”
各种赞誉如同潮水般涌向陆沉。
往日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,此刻都涨红着脸,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恨不得挤到最前面来道一声贺。
陆沉站在石狮旁。
他微微眯起眼,看着眼前这沸腾的人群,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赞誉,目光扫过托盘中那堆耀眼的银山。
饶是他心志己非昔日可比,此刻心头也不禁掠过一丝激荡。
扬名、立万、得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