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影上。
当他终于穿过漫长的回廊时,猝不及防被血色浸染了视线。
腥甜的空气突然裹住他的鼻腔。数以万计的血色玫瑰在荆棘丛中癫狂盛放,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,整座花园犹如被泼洒了凝固的鲜血。
“别出去!“艾琳的轻喝让陈畅的指尖在门把手上骤然停住。
陈畅缩回手转头问道:“怎么了?“
“看见那些树上的乌鸦了吗?”
陈畅侧头望去,玫瑰园缠绕荆棘的枝桠间,数十双猩红眼瞳正在机械地左右转动。那些漆黑羽翼下延伸出细如发丝的荆棘藤,正随着血管的搏动微微起伏。
“它们...是活的监视器?“
“比那更糟。“艾琳示意他蹲下,“荆棘不仅输送养分,更像神经突触般传递视觉信号。只要被其中一只锁定——“
话音未落,三只乌鸦突然齐刷刷扭头。
陈畅后颈寒毛倒竖,贴着墙根疾退两步,大理石的凉意瞬间穿透衬衫。
他小心翼翼的向大厅的方向移动,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了,只好走大厅的另一边了。
哒——哒——哒——
铁靴撞击地砖的闷响穿透石廊,陈畅的脸色变得极为沉重,这催命符般的节奏他再熟悉不过——玫瑰骑士团!
前有活体监视器,后有追兵。
冷汗顺着眉骨滚进眼眶,他胡乱抹了把脸,怒吼一声。
“操!”他抬脚踹飞挡路的陶瓮,碎瓷声中纵身冲出拱门。
当他冲出的刹那,所有乌鸦脖颈呈九十度首角扭转,荆棘导管在羽翼下剧烈抽搐,数百双猩红瞳孔齐刷刷锁定这道人影,警报鸦啼撕裂夜幕,整座城堡的荆棘栅栏开始诡异地扭动。
陈畅在玫瑰花海里里狂奔,犁出了一道血痕,尖刺刮破的皮肤火辣辣的生疼。
身后长廊轰然炸开,十二名重甲骑士撞碎拱门,秘银光泽的甲胄上,荆棘纹路生长缠绕出致命的毒蔷薇,在疾驰中簌簌抖动。
西面八方传来金属碰撞声,更多荆棘头盔从塔楼旋梯、地下甬道、甚至喷泉池底接连冒出。
整座城堡在铁靴轰鸣中震颤,东侧塔楼突然倾泻下沸腾的沥青,南翼回廊则亮起成排幽蓝的炼金提灯。
“东南翼封锁!“嘶哑的号令声裹着金属摩擦音穿透花墙,“活捉入侵者!“
.....
呼呼呼。
陈畅的喘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雾,喉间每一次吞咽都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。
他不断的向前奔跑,双腿机械性地摆动,足弓火辣辣地灼烧——每一步都像踩在滚烫的砂砾上。
空气裹着冰渣灌进肺叶,肋骨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腔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
身后荆棘士兵的铠甲摩擦声如同催命符,那些生长着玫瑰尖刺的盔甲正划破灌木丛,腐烂花瓣的腥甜混着他喉间铁锈味在舌尖炸开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艾琳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旁炸响。
陈畅刚想停下,可是己经来不及了。
他的脚下突然踩空,整个人坠入泛着铁腥味的黑暗。
最后的光亮里,他看到了一双布满烫伤疤痕的手掌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