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路大抵是警惕了,横竖睡不着。!看!书_屋-小*税*惘+ `勉.费\岳-黩/
满脑子都是思考,在床上辗转反侧,心内只有两种情绪,一种是担惊,另一种是受怕。
他干脆爬起来,对着手机搜索任何能够产生联想的关键词,用本子写写画画,撕开之后排在桌上,就像刑侦影视剧中的调查场面。
林路内心似乎多出了一个声音,那声音故意高声嚷道:“这一定又是‘诡秘’,又是灯塔会的研究!”
可现实中的他睁大眼睛说:“怎么这样凭空武断决策?”
“什么武断?我可是亲眼看到这不可思议的现象,太诡异了!”
可林路自我争辩着:“闹鬼不能算诡异!超自然现象的事情,能都是同样的吗?”
但出奇的是,这一晚过得很平静,能看见洛杉矶街景的窗户上既没有挂着青面獠牙的脑袋,反锁上的房门也没有传来敲门或打开的古怪动静,被窝里更没有钻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。
林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,睁开眼的时候,己经是日高三丈的中午。
他才刚到二楼,就有一位笑容可掬的酒店服务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,邀请林路入座之后,只是稍等片刻,就有服务员端上一份免费的午餐。
美食中餐,左宗棠鸡。
只是这个味道,林路有点一言难尽。
服务员解释:“林先生,您近期的遭遇,我们深感同情。亨利先生昨晚特意叮嘱,要为您准备一份可口的家乡菜肴,缓解您的不适,希望您能喜欢。?h′u?l,i*a?n¢w^x,.\c?o_m+”
林路着实受宠若惊,这外国人的服务态度竟如此周到?
他带着几分诧异与感激,开口问道:“请问亨利先生在哪里?我想亲自向他表达这份盛情款待的谢意。”
瑟希儿酒店有一间没什么人知道的花房。
这里弥漫着玫瑰与尤加利交织的馥郁清香,是老亨利最钟爱的休憩之所。
此刻,老先生正伫立在长木桌前,修长的指尖轻捏着一把象牙柄的花艺剪,神情专注。
桌上错落有致地摊放着各类花材,荷兰郁金香、英国薰衣草,还有几枝带着细刺的绿萼梅。
老亨利精心地调整着每一朵花的角度,他先是将郁金香斜斜剪去半寸根须,动作轻柔而精准,随后用拇指温柔地抚过花瓣边缘,仿佛在与花儿轻声交谈。
插瓶时,他并未急于堆砌,而是先将一枝梅枝斜斜搭在瓶口,反复调整了三次角度,首至枝干的弧度与瓶身的曲线完美呼应,才满意地微微颔首。
老亨利捏着花茎的手指骨节分明,动作虽缓慢却沉稳有力,每一次修剪、每一次穿插,都带着一种让人动容的郑重。
花房内静谧非常,唯有剪刀剪断花茎的轻微声响,以及他偶尔对着花枝如呢喃般的低语。
当最后一枝勿忘我被巧妙地嵌入空隙,老亨利后退半步,双手悠然背在身后,目光柔和地端详片刻,嘴角缓缓浮起一丝浅淡而满足的笑意。
那束花看似简约,却透着一股疏朗而雅致的韵味。^r-a+n+w-e¨n!z!w′w′.`c_o`m¨
林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,虽然不能理解插花的艺术,但从对方那专注的神态与严谨的动作中,能感觉到这绝对很重要。
于是,他没有打破这份宁静。
老亨利心满意足地欣赏完自己的杰作,悠然回过头,却冷不丁瞧见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的林路,不禁轻呼:“Oh my God!”
所幸,他没有心脏病,只是着实被吓了一跳。
老亨利一边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桌面,一边笑容满面地说道:“林先生,休息得可好?”
林路赶忙点头回应:“很好,感谢亨利先生您的悉心招待。”
“两人很有默契,对于昨晚发生的事,只字未提。
花房的一侧便是老亨利的私人办公室,平日里并不用于招待客人,鲜有人涉足这片静谧之地。
然而,老亨利今日却破天荒地邀请林路入内,还亲自为他泡上一杯锡兰红茶。
经典英式风味,但林路果然还是更喜欢蜜雪冰城的柠檬水,只是出于礼貌,他小心翼翼地轻抿了一口红茶,同时眼光不自觉地西处扫视。
房间的装饰古朴而典雅,与酒店外面现代化的风格格格不入。
一整面墙的书架上,摆满了看上去颇具年头的旧书,每一本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。
胡桃木的办公桌后,挂着好几张人像油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