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欲言又止的模样,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——敢情,这些诗是照着书肆新刊的册子改的?
“陛下容禀!”他突然重重叩首,“这些诗稿确是微臣从......”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。若承认诗稿是抄的书肆诗集,便是坐实了欺君;可若说是自己所作,那两本明晃晃的刊印本......
小世子黎彤忽然指着诗集脆生生道:“这个‘采薇居士’好生厉害,我背了三天才背熟呢!”童言无忌,却像盆冷水泼在油锅里。满场哗然——原来陆家兄妹背的,竟是书肆里卖的现成诗集!
陆晓慧眼珠骨碌一转,突然捂着脸哭起来:“皇后娘娘明鉴,这些诗真是我兄长写的!他...他就是想印成册子卖钱,好接济寒门学子啊!”
亭子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冷笑声。侯老夫人掐着佛珠的手直哆嗦,恨不能把这惹祸精塞进荷花池。
皇后就着台阶下:“陆世子心系读书人,倒是有几分仁心。”转头对皇帝笑道:“牡丹都快晒蔫了,让孩子们接着赏花吧?”
陆重锦脑门抵着青石板:“能为天下学子尽绵薄之力,是臣的福分......”话没说完,后背衣裳已经湿透。
皇帝盯着他后脑勺,想起陆首辅那张老脸,强压下火气:“过两日去廖家和国公府赔罪。”又瞥了眼太子,“接着办吧。”
兄妹俩刚要松口气,席间突然站起个青衫书生:“陛下容禀!”那人捧着两摞泛黄的纸册跪下,“这些诗原是草民祖父游历时收集的民间小调,共一百五十六首,取名《飞鸟集》。”
老太监赵德柱硬着头皮接过纸册。左边那叠纸边都卷了毛,墨迹深浅不一,像是不同人写的;右边那叠工工整整抄着注释,还夹着印着“未央书肆”的散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