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真是有毛病。
她往跟前凑的时候,他觉得是大小姐心血来潮,拿他当新鲜玩物消遣。
可等她真转身走了,他心里更烦躁。
街上人多,穿短裙的女孩走得快,像只翩飞的白蝴蝶,很快就看不见了。
摊位斜后方放了套小桌小凳,桌板旁边夹着护眼灯,给许皎皎写作业用。
许霁青把灯关了,三两下把课本收进小书包,见许皎皎还在踮脚往街道尽头看,拎着她后衣领,不顾小学生哼哼唧唧的抗议,把人拽回来。
还看什么看?
人都走了。
转学来江城之前,他们在老家开了家炒粉铺子,熟门熟路。
等林月珍小跑回来时,许霁青校服上的油汤已经干了大半,他把袖子放下,修长有力的手臂伸直,去拉高处的顶棚。
许皎皎在他脚边站着,大眼睛有点红,心情倒像是不错,仰着头和哥哥嘀嘀咕咕。
回来路上有别家摊位的老板跟她多嘴了几句,林月珍也没仔细听,只在晦涩的南方方言里捕捉到一两个词:
“……吵得凶得来……跟孩子动手了……”
“锅都差点翻了,小姑娘被烫得哇哇哭……”
林月珍心里全是年幼的女儿,急得满头都是汗,见许皎皎看上去没什么大事,这才放了一半的心。
她蹲在许皎皎面前,手汗在围裙上擦了擦,仔细地对着光检查女孩幼嫩的小脸和小手,见手臂上起了个小水泡,心疼得皱眉。
“刚刚闹事弄的?皎皎疼不疼啊,还有哪伤到没有?”
许皎皎抿着嘴摇头。
她在妈妈怀里露出半张脸,把女人往外推了推,声音细细的,“我不疼,哥哥疼。”
林月珍像是这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,连忙扭头看过去。
许霁青干活很麻利,就这么一会的功夫,车子已经全都收拾好了。
他单肩背着许皎皎的粉色小书包,斜倚在车座那,看不出半分疼的样子。
林月珍迟疑着开口,“……你和人动手了?”
“没有。”
许霁青声音很稳,把右手默默背到身后,“没许皎皎说得那么夸张,我没事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女人眉头展开。
刚搬来江城没两天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他这么说,林月珍就愿意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