翼翼地掏出匕首插于井壁之上,而后谨慎地一点点地往下挪动着。不知下坠了多久,长孙怀锦的脚,还是未曾沾到井底儿。就在他快要泄气之时,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井底深处,传来轻轻浅浅地水流声。他愣了愣,大声朝井口叫唤了几声,并未有回应,很显然,他下的太深了,井边的几人,并未听到他的叫喊。长孙怀锦暗自咬了咬牙,心一横,将腰上系着的绳索以匕首割断,随后纵身跃了下去。
井口边,顾亦初正焦急地拽着手里另一头的绳索,长孙怀锦已然下井超过一炷香的功夫了,他连着叫了好些时候,都未听到井下有回应,他渐渐有些焦灼了起来。这时,他又察觉手里的绳子陡然轻了,他心下一惊,眼皮忍不住的突突直跳!
“糟了!”
顾亦初快速地捞起井里的绳索,拉了许久,绳子倒是被他拉上来了,可是绳子上头系着的长孙怀锦却不见了!
井边焦急等待的几人见着那空无一人的绳端,皆是面色大变!
“看这绳子的切口齐整,应该是他自己割断的,倒不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或者拖拽而断!”
到底还是白景轩理智些,他仔细翻看了几下那绳子,随后开口宽慰道。
“这绳子上并未沾有水迹,很显然怀锦割断这绳索之时,还未探到有水的地方,莫非这是口枯井?可是,那位李婶子不是说这井当时挖的时候,是涌出水的吗?”
白慕尘面虽有急色,但到底还是比顾亦初冷静,他仔细捏了捏那绳子的切口处,而后目露疑虑地开口道。
“怀锦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如何向长卿交代?”
顾亦初眼中满是焦急,此时的他,再无平日里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了。所谓关心则乱,怕就是顾亦初此时之态了。
井边的几人,焦急不安,井下的长孙怀锦,却是遇到另一番天地。
瞧着窄小的井,内里却是别有洞天。不似寻常的水井,这井下头有一条暗道,长孙怀锦跃下之后,随着那流着潺潺细水的井底暗道,慢慢摸索着往前走去。渴了,便掬一捧脚下的水喝两口,不知走了多久,他才隐隐瞧见前头似有光亮,又隐约听到上头传来人声。长孙怀锦顿时精神一震,他抬脚快速的往前跑去,行至那光亮处,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!
长孙怀锦仰头,瞧见了上头波光粼粼的水面,而他所站之处,却是一丝水迹都没有,那所谓的光亮,却正是从头顶上映射而下!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顶墙,将他所站的空间与头顶上那波光粼粼的水面隔开了一般,他甚至能瞧见头顶那片水域里头,正有无数尾金色的锦鲤正欢快地游着!长孙怀锦目瞪口呆地望了许久,而后颤巍巍地伸出手指,戳了几下头顶那处。瞬间,一股强大的吸力,将他吸入那水域里去!
冰凉刺骨的水,将长孙怀锦激的立马清醒了,他迅速闭气,将身子游着露出水面!他四下里望了望,瞧见了他所处之处,是一个不大的池子,仿佛是谁家院子里头的池子!他努力撑着,向岸边游去,说来也怪,当他游上岸之后,再去细看那池水,却是一条鱼儿都瞧不见了!
“小姐走了这么许久,也不知何时能回!”
“我有些想小姐了!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……
远处传来几声熟悉的女声,他心下震惊,而后抬头望了望四下里,赫然发现,这池子四周的景致,竟像是相府的!
长孙怀锦撑着最后几丝气力,跌跌撞撞地朝那人声处走去,待瞧见眼前的几人之后,他这才宛若耗尽气力一般,倒了下去!他临倒下之前,隐约听到耳畔传来的两声女子的惊呼声“怀锦小公子……”
“醒了,醒了!小公子醒了!”
几声惊喜的女声传来,刺眼的日头,让长孙怀锦险些睁不开眼,他以手遮眼,这才适应了些。
“锦儿,我的儿啊!”
又一道熟悉的女声在长孙怀锦耳畔乍响,是杜氏。而后他便被杜氏拥入怀内,心肝儿肉地叫唤着。
长孙怀锦有些不大欢喜地拧了拧眉头,他到底不是幼年了,见不得杜氏这般大惊小怪拥着他的模样。
“我怎会回到了相府?”
长孙怀锦还在想着,他明明是从天一阁下井的,怎的又到了相府?彼时他还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