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麻子见门开了,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,料想就是林峰。¨6+1~墈¨书·蛧* .庚¢新/嶵.全/
他把下巴抬得高高的,斜着眼,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林峰。
“你就是林峰?”
不等林峰回答,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小子,我也不跟你废话。听说你手里有点好蘑菇?从今天起,你的货,我们‘迎春楼’全包了。至于价钱嘛……”
王麻子轻蔑地笑了笑,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,“我们说了算。”
他身后那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,立刻会意,齐齐上前一步,晃着膀子,扭着脖子,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响声,眼神不善地盯着林峰,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院外的村民们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刘翠翠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,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。
林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,像寒冬腊月里结了冰的深潭。
他刚要开口,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,却从他身后传了出来,清晰地响彻整个院子内外。
“迎春楼?好大的口气!”
“什么时候,县城的国营饭店,可以跑到乡下,搞强买强卖这一套了?”
王麻子正得意洋洋地等着林峰服软,冷不防听到这番话,顿时一愣。′j′i¢n\r?u~t-a,.~c′o.m¢他极其不耐烦地朝院里看去,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管他王麻子的闲事。
“谁啊?他妈的……”
他的骂声,在看清院子里站着的人时,戛然而止。
只见赵书记背着手,从林峰身后缓缓走了出来。他身上那身笔挺的中山装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有分量。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,正冰冷地看着王麻子,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王麻子脸上的嚣张和不耐烦,瞬间凝固了。
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流动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。他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那……那不是……
他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,以为是自己看花了。
没错!就是他!
虽然只是在县里开大会的时候,远远地在主席台上见过一次,但那张不怒自威的脸,他这辈子都忘不了!
那是新来的县委赵书记!是整个县里说一不二的顶天大人物!
“赵……赵……赵书记?”
王麻子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那句完整的称呼,他说得比哭还难听。!咸?鱼/墈\书? ¢首·发+
他身后的那几个混混本来还在装腔作势,可看到自家老大那副见了鬼的表情,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当他们看清赵书记的脸时,脑子里的那根弦,“嘣”的一声,也断了。
他们或许不认识字,但绝对认识这张脸!前几天县里严打,布告上贴的就是这张脸的照片!
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,腿肚子一软,“噗通!噗通!噗通!”几声闷响,整整齐齐地,全都跪在了林家村的黄土地上,筛糠似的抖个不停。
院子外,黑压压的村民们再次集体懵逼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。
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看到前一秒还耀武扬威、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城里混混,在那位大官面前,只是一个眼神,就给吓得齐刷刷跪地求饶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阵仗?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演啊!
人群里的刘翠翠,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。
她只知道,自己这个二弟,好像……好像己经不是神仙了,而是能管着神仙的人了!
赵书记甚至都懒得再多看王麻子一眼,只是冷哼一声,声音冰冷地像腊月的寒风:“回去告诉你们迎春楼的老板,让他明天上午九点,准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。我倒想听他好好解释解释,迎春楼的经营作风,到底是个什么作风!”
这话一出,王麻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,嘴唇瞬间变得惨白。
去书记办公室?解释经营作风?
这几个字,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。
他完了。
迎春楼也完了。
王麻子只觉得眼前一黑,再也支撑不住,整个人像一滩烂泥,彻底瘫软在地,几乎昏死过去。
赵书记眼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,嘴里吐出一个字。
“滚!”
这一声厉喝,如同天降纶音,王麻子如蒙大赦,也顾不上瘫软的身体,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挣扎起来,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:“滚!我们这就滚!这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