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到,一沓又一沓的“大团结”被发了出去。¢咸`鱼/看¨书-罔? ·首+发_拿到钱的村民,有的像张二狗一样失声痛哭,有的激动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,还有的则捏着钱,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,状若疯魔。
整个林家村的村口,变成了一片狂喜的海洋。
轮到林东方家时,因为刘翠翠和林东方几乎是全勤,加上贝贝孩子也帮着干了不少活,林峰大笔一挥。
“大哥家,分红一百五十块!”
“轰!”
人群再次炸开锅,所有人都用羡慕到发狂的眼神看着刘翠翠。
刘翠翠整个人都懵了,她呆呆地走上前,看着林峰塞到她手里的那厚厚一沓十五张“大团结”,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发黑。
她死死地攥着那沓钱,指甲都掐进了肉里,那股剧痛让她清醒过来。
钱是真的!
她不是在做梦!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刘翠翠突然仰天大笑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就下来了,最后抱着那沓钱,蹲在地上又哭又笑,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首接晕过去。
这一幕,成了今晚最深刻的烙印。
那些加入了合作社的家庭,今晚都成了全村最幸福的人,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豪。~优+品*小-税~旺* ′追?蕞?新+璋-洁,
而那些当初选择看笑话,没有加入合作社的村民,则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。
他们的脸,比锅底还黑。
嫉妒的火焰,在他们胸膛里疯狂燃烧,几乎要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。后悔的苦水,从他们心底里不断地往上冒,淹没了他们的理智。
一个当初跟着林老三起哄的懒汉,看着别人家数钱数到手抽筋,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,悔得肠子都青了,他猛地抬起手,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。
“啪!啪!”
清脆的响声,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显得那么的无力和悲哀。
林峰站在高处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看着那些狂喜的、激动的、感恩的脸,也看着那些嫉妒的、后悔的、怨毒的脸。
他知道,从今天晚上开始,他林峰,在林家村的地位,己经彻底稳固下来了。
……
这一夜,林家村注定无眠。
往日里一到晚上九点就黑灯瞎火,静得连狗叫都嫌吵的村子,今晚却家家户户都亮着灯。昏黄的煤油灯光从窗户纸里透出来,将一个个激动得扭曲的身影映在上面,伴随着的,是此起彼伏、压抑又兴奋的“哗啦”声。¨比~奇?中!雯*徃¢ ,勉^肺\粤′黩?
那是数钱的声音。
张二狗家,他婆娘把两个娃都赶到了炕梢,自己则和张二狗头挨着头,趴在炕桌上。那一百二十块钱,被他们小心翼翼地铺开,一张张地数,数完了正面数反面,生怕上面印的不是“拾圆”两个大字。
“孩儿他爹,你掐我一下,我咋感觉像做梦哩。”
“啪!”张二狗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,龇牙咧嘴地问,“疼不?我觉着是真的!”
相似的场景,在所有加入了合作社的家庭里上演。他们把钱翻来覆去地看,凑在鼻子底下闻那油墨的香味,仿佛那是世上最迷人的芬芳。
要说最热闹的,还得是林东方家。
刘翠翠家的煤油灯捻子,今天被她调到了最亮,亮得都有些冒黑烟。那一百五十块钱,被她整整齐齐地码在枕头边,她也不睡,就侧躺着,一只手搭在钱上,另一只手在被窝里激动地首捣林东方的腰眼。
“他爹,你睡着没?”
“还没……”林东方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子飘忽。
“你说,咱拿这钱干点啥好?”刘翠翠的声音压得低低的,却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兴奋,“给贝贝扯几尺新布做衣裳,再买双解放鞋!不,买两双!剩下的钱,咱存起来,等二弟再带咱挣多点,咱也买台缝纫机!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和娃做新衣服!”
她越说越来劲,声音也忘了控制,说到“缝纫机”三个字时,嗓门都高了八度。
林东方憨厚地笑着,任由婆娘在自己身上捣来捣去,心里头暖烘烘的,比烤着火盆还舒坦。
刘翠翠把钱拿起来,又数了一遍,这是第五遍了。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压在自己枕头最底下,脑袋枕上去,感觉比这辈子睡过的任何枕头都踏实。
她翻了个身,面对着林东方,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:“他爹,我算是看明白了,咱家二弟,那不是一般人!他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