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不!你们不能这样对我!我是朝廷三品大员!你们这是滥用私刑,这是谋反!”
工部右侍郎袁靖,此刻早已没了半分朝堂大员的威仪。-微?趣¢小*税`徃′ ?嶵¢歆\璋-截`更*薪?筷¢
锦衣卫,诏狱。
这里曾是掖幽庭最深处的一座废弃地牢,如今却被彻底翻修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,混杂着新鲜的桐油和未干的血腥气,墙壁上,一排排崭新的刑具在昏暗的火把照耀下,闪烁着冰冷而狰狞的寒光。
烙铁、指夹、皮鞭、铁蒺藜......十八般兵器,样样俱全,这地方,甚至比东厂那传说中的诏狱,还要让人心底发寒。
此刻。
他被两名身形魁梧的锦衣卫校尉死死地按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,身上的绯色官袍被撕得稀烂,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,写满了恐惧与疯狂。
苏齐站在不远处,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幕,心中没有半分波澜。
谋反?
这老东西死到临头,还敢拿这种大帽子压人。
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今夜这场行动,从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今夜抓捕袁靖,已是行险。
苏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,用最雷霆的手段,撬开袁靖的嘴,拿到他所有同党的名单和贪墨款项的去向。
因为他知道,太后一党的反扑,就在天亮之后。
届时,他们会动用整个朝堂的力量来颠倒黑白,将他手中的证据污蔑为罪证,将他本人打入万劫不复,在对方发动致命反击前,他必须先一步拿到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名单。
今夜,要么他掀翻棋盘,要么,他就成为第一枚被吃掉的弃子。
苏齐的声音在空旷的诏狱内响起。
“雨化田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那道白色的身影,对着苏齐躬身行礼。
“我给你半个时辰。”
苏齐伸出一根手指,“我要他所有的同党名单,以及那二百三十七万两赈灾款的详细去向,记住,我要活口,也要他脑子里所有的东西。·3!3^y!u′e.d·u′.~c~o,m/”
“主上放心。”
雨化田轻轻舔了舔嘴唇,那双阴柔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别说半个时辰,一刻钟,奴才就能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吐出来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卷由不知名兽皮制成的手套,缓缓戴上,随即转身,一步步走向那张铁床。
他每走一步,袁靖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分。
苏齐没有再看。
他转身走出了诏狱,并对着守在门口的铁手等人吩咐道:“看好了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”
“是,大人!”铁手等人齐声应诺。
“吱呀——哐当!”
沉重的铁门缓缓关上,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。
门外,是冰冷的雨夜。
门内,是即将上演的人间地狱。
铁手等一众锦衣卫校尉,笔直地守在门外,他们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,但那从门缝里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,却让他们每个人都头皮发麻,后背发凉。
一开始,是袁靖色厉内荏的叫骂。
“你......你敢!我乃朝廷命官!”“本官要上殿面君,弹劾你们私设诏狱,构陷朝臣!你们等着被诛三族吧!”
紧接着,叫骂声很快就变成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,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。
“啊——!”
惨叫声中,还夹杂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“咔嚓”声,仿佛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折断、错位。
再然后,惨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,变成了野兽般的呜咽和恐惧的哀嚎,以及雨化田那不紧不慢,仿佛在和老友聊天般的阴柔问话声。
“袁大人,想起来了吗?那五万两,是送给了哪位大人?”
“吏部......是吏部的王侍郎......”
“很好,下一个。”
守在门外的校尉们,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,一个个脸色煞白,额头冷汗直流。
他们都是在沙场上杀过人、见过血的汉子,可诏狱里传出的动静,依旧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。?s-o·s^o¢x!s!w*.*c·o+m+
这位新上任的北镇抚司镇抚使,雨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