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上衣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双手呈上。
戴雨浓接过信封,缓缓展开信笺。
突然,他的瞳孔猛地一缩,纸上赫然是两条渝沪黄金航线的转让文书,落款处龙飞凤舞地签着“杜镛”二字。
“可留了什么话?”
戴雨浓的声音依然平静。
龚树一字不差地复述:
“他说:'江湖风雨急,暂避南洋舟。他年龙腾日,必为明公谋。'”
戴雨浓凝视着手中薄薄的纸张,良久,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。
他将信笺仔细折好,放进身前的抽屉中。
“都邮街23号,有个叫李英的女人。派个生面孔去盯着,要机灵的。”
“是!”
龚树恭敬回应。
戴雨浓挥了挥手,龚树转身进入休息室,从暗道中秘密离开。
与此同时,沪市特高课总部,南田洋子办公室。
“课长!出事了”
龟田连门都顾不上敲,大步走了进来,
“'不老松'失联!”
南田洋子手中的钢笔"啪"地掉在文件上,墨迹在纸上洇开一片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它猛地站起身,
龟田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:
“按您的吩咐,属下在西点整发报询问机关长遇袭详情的电文。可是...”
他顿了顿,
“连续三封电文,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这半年以来,'不老松'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。”
南田洋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
那个被它用重金策反的军统叛徒,是特高课安插在军统内部最深的一枚棋子。
如果这颗棋子暴露了...
“课长,要不要立即启动紧急联络人?”
龟田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南田洋子突然冷笑一声:
“慌什么?也许只是电台故障。”
它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,
"明天,春风茶楼自会见分晓…”
次日清晨,华界方浜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。
茶楼内,几个穿着长衫的“茶客”慢条斯理地品着茶,他们的目光却不时扫向门口。
二楼靠窗的雅座里,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看报,后腰处隐约露出枪管的轮廓。
春风茶楼对面,两个黄包车夫懒散地靠在车边侃大山。
角落里,一个佝偻着背的擦鞋匠机械地重复着擦拭动作,眼角余光却始终没离开过茶楼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