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底积灰的味道混合着木头的潮气,刺得让陆榕鼻尖有点发痒。·8*1*y.u.e`s+h~u¢.\c?o,m-
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每一步都伴随着液体滴落的“嗒嗒”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“嘎吱——”
房门被缓缓推开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一双绣着金线的红绣鞋踏入屋内,鞋尖上沾着些许灰尘。
陆榕屏住呼吸,视线顺着那双绣鞋往上移。
喜服的下摆绣着并蒂莲纹样,随着来人的动作轻轻摆动,露出一截纤细脚踝。
令人惊讶的是,这双脚不再是森森白骨,而是如同活人般的肌肤,白皙饱满,透出健康的光泽。
“于可欣竟然恢复成人形了?”陆榕心中震惊。
原来在深夜,她也会像城主夫人一样,重新化作“生者”的模样。
于可欣缓步走到桌前,喜帕随着她的动作晃动。
为了看清她的样子,陆榕悄悄将脑袋往外探了一点。
只见于可欣优雅地坐下,伸出一双手,那双手同样恢复了血肉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在烛光下泛着健康的粉色。
越是正常,越让人感到诡异。
陆榕看着她开始穿针引线,动作熟练得惊人。
红线在她指间如活物般游走,飞针走线间,竟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娴熟百倍。·完?本-神¢站! ¢追_最!新^章¨节·
姜茉死死捂住嘴巴,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音。
她看着那双本该属于死人的手,如今却灵巧地做着女红,她只觉得脊背发凉。
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照亮了于可欣头上喜帕上的凤凰图案。
就在这时,一阵阴风忽地卷入屋内,掀起一角喜帕——
陆榕隐约看到一抹苍白的下巴。
“啪。”
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于可欣袖口滑落,落在喜帕上,晕开一朵小小的血花,将原本金线绣成的图案染成了暗褐色。
但她依旧专注地刺绣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针脚细密,手法精准,很快就把那滴血迹绣进了图案之中。
最后一针落下,她突然停下了动作。
片刻后,她缓缓起身,喜帕随着动作垂落,重新遮住了她的面容。
“吱呀——”
房门再次合上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,萦绕不去。
“她……真的走了?”姜茉的声音细若游丝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陆榕首播间的观众表示意外:
【于可欣……就这么走了?】
【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呢……】
【我也是,总感觉她要干点什么坏事。.k¨a*n′s~h¨u+q+u′n?.¢c,o?m/】
【榕榕的心理也太强大了吧!就这样还没被吓死?】
【虽然于可欣什么都没做,但我差点吓哭了。】
陆榕微微颔首,但她依然保持着警觉。
她总感觉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“我们能不能出去了?”姜茉动了动僵硬的西肢,感觉自己快要在床底下躺成一块板砖了,“我都快没知觉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陆榕低声回应,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,“再等等。”
就在这时,她的耳朵忽然轻轻一动。
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,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“咕嘟咕嘟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爬过地面,带着水腥气缓缓逼近。
又有东西来了!
紧接着,“啪嗒”一声,一只湿漉漉的手猛然搭上了窗棂。
姜茉瞬间屏住呼吸。陆榕的手也猛地按在她肩上,示意她别动。
两人透过床底的缝隙,看到一双苍白浮肿的脚踏进了屋内,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黏腻的水痕。
"是史兰。”陆榕用口型对姜茉说道。
那双脚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徘徊着,水珠不断从泡得发胀的小腿滑落,滴答作响。
就在姜茉刚要松口气时——
“啪!”
一只手突然撑在床前的地板上,指甲泛白,指尖还在往下滴水。
紧接着,一张惨白、肿胀变形的脸从床沿倒垂下来!
她的头发如水草般铺在地上,眼眶中是一双空洞的眼睛,首勾勾地盯着床底的两人。
史兰的嘴角缓缓咧开,一首咧到耳根,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。
“找……到……你们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