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从水中传来。

城主夫人浑身一震，缓缓转头。

只见水中缓缓浮现一对老夫妇的身影。

他们面容浮肿苍白，却依稀能辨出生前的慈祥模样。

老妇人颤抖地走上前，伸手轻抚女儿的红嫁衣，却在触碰的瞬间被怨气灼伤，发出“嗤”的一声声响。

老妇人声音哽咽：哽咽道：“囡囡……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……”

“爹……娘？”城主夫人的声音颤抖，巨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佝偻下来，仿佛重新变回那个柔弱的千金小姐。

“我们变成水鬼留在忘川河……”老翁开口，泪水从空洞的眼眶中滑落，“一是放心不下你，二是……我们被困在阴阳城，无处可去。”

他脸部因痛苦而扭曲：“这些年看着你越陷越深，我们不知如何是好……”

城主夫人如遭雷击，巨大的身躯踉跄后退：“是我……是我害你们永世不得超生？”

“冥神容不下我们，我们永远得不到安息。”老翁痛苦地低语，脸上表情一阵扭曲，仿佛仍在承受着死后的折磨，“但我们仍希望你能放下执念……哪怕一点点也好。”

他伸出手，却不敢触碰自己的女儿，只能隔着那层怨气凝结成的屏障，声音哽咽：“囡囡，你还记得小时候吗？娘给你梳头，爹背你去看花灯……你笑得可甜了。”

老妇人也颤抖着开口：“我们不怪你……真的不怪你……可你不能一首困在这仇恨里，不然，我们就永远无法安心啊……”

城主夫人巨大的身躯开始颤抖，原本狰狞的面容上，竟浮现出一丝挣扎与痛苦。

就在这时，一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，稳稳立于半空之上。

他身披玄色龙纹祭袍，腰间束着血红玉带，十二旒冠冕垂落，遮住了神情，唯有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俯瞰众生。

陆榕瞳孔微缩，这是谢沧溟！

是她梦中曾见过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