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使者看去,无不鼓噪说:“既然是马尥蹶子,鞭挞就行了!”
方白和杨达贵无地自容。
杨达贵心说:这般说来,我二人也来晚了。
若是不提他们讲情,打得却是我们的脸面,便拱手道:“还望龙大人”方白却牵了牵他,笑道:“龙大人自打他的儿郎,与你我二人何干?!你不要多管闲事的好。
”
环绕着的骠勇无不动怒冷哼。
连记得他们是朝廷使者身份的飞鸟也在心底暗骂。
龙青云却不动生色,说:“责罚过他们,晓谕下去。
下不为例。
”
阿林琦苏哈一挥手。
执鞭大汉挥舞一只三尺来长的鞭子,啪啪就打,当众施于十鞭,二十鞭不等的鞭刑。
冬天衣厚,施于鞭刑,疼倒不疼,不过是让他们当众难看罢了。
年龄最小的孩子最先站身起来,他摇摇摆摆要走,往身后一摸,早已被阿哥们小时候磨坏了的小甲竟然开了一道口子,当即“哇”地哭了,大声喊他的阿哥。
他阿哥扭头看他。
他便哭道:“我的甲被打坏了。
呜呜。
怎么办?长生天诅咒我!阿妈也一定打我!”
他阿哥只好劝他:“你别哭!好好打猎,打了毛皮。
回去补一补。
”
小孩却仍然一屁股坐到雪地上,大哭不止,让闻者心酸。
杨达贵倒也不心疼这样的狼崽子,实在是面上无光,问:“这样的一副小皮甲,需多少钱?”
飞鸟最有数,告诉他说:“他的甲贵。
是出自匠人之手。
”
方白像是知道杨达贵的心思一般,别有用心地一笑,说:“这等破甲被他看得如此宝贵,你且要顾,顾得完么?”
龙青云索然,呼令他们不再施刑,说:“我们这里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皮货。
孩子们把这样的劣甲当宝贝,是我的过错。
”
他上前扶起那名哭泣的孩子,问他: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”
小孩歙泣,却大声喊道:“族爷。
我是龙乎朵之子,龙信守之孙,龙王孙之玄孙——”再上面就是龙青云的直亲祖宗了。
龙青云摆手说:“原来是乎朵之子。
难为你把先辈记得如此清楚。
起来。
”
他又给周围的人说:“龙乎朵是我的左手万户,家中的孩子却没有一副好甲。
这是我的过错。
从今往后,我会和商队的首领们商议,限制上等皮革的外流,用以培植我们自己的工匠。
你们不能太在乎眼前的利益,明白吗?!”
众人轰然应诺。
方杨二人则面面相觑,到底也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必然。
他们都知道朝廷正在打大仗,尤缺不得皮革、麝香和马匹,忙不迭地劝:“龙爷。
这事要从长计议!”
龙青云一把抱起那孩子,两眼流泪让他们看,说:“孩子们都知道,这是长生天的诅咒!不过,确实也需要从长计议。
”
方白懊恼不已,连忙吐露自己的本意说:“培植工匠需要太长的时间了。
大人不如容我等代奏朝廷,以上等兵甲来换!”
龙青云攘走孩子,淡淡地打发说:“日后再作商谈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