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恨!恨他的固执,恨他重组家庭后那份若有若无的疏离。
可是…那间始终为她保留的、落了灰的房间呢?那是他沉默的、笨拙的,却无法否认的…一丝父爱的证明?
“冻死也是自找的!”她咬着牙,试图用冰冷的恨意武装自己。
去看什么?去看后妈那张虚伪的脸?去看那个便宜妹妹的白眼?去看老头在她们母女身边,是否真的如自己所“诅咒”的那般凄凉?
然而,一个更尖锐、更无法抗拒的声音在她心底疯狂呐喊:暴雪就要来了!零下七十度!那栋老房子的能撑多久?窗户够不够严实?老头那倔脾气?
万一像她上辈子一样,那么惨……
前世张浩那句“吃了她!”,和老头可能在冰窟里无声无息死去的画面,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,几乎要将她撕裂!
“啧!”她烦躁地低吼一声,一拳砸在冰冷的岩石上,指骨生疼。怀中的小奶狗被惊醒,不安地呜咽着,伸出温热的小舌头舔舐她冰冷的手背。这点微弱的温暖和依赖,像一根细小的稻草,却在此刻成了压垮她所有“理智”防线的最后一根。
不行!她不能赌!她不能接受老头真的在她“看戏”的冷漠中冻死!
这念头一旦破土,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,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恨意、算计和对警察的恐惧。
去看一眼!不是看戏!是…是确认!确认他活着!确认那栋破房子还能撑住!然后…然后她就走!绝不留下!绝不心软!
目标瞬间清晰,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急迫。
“走!”江月月猛地站起身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风雪欲来的寒意冻结。她将小奶狗更紧地裹进毯子,确保它只露出鼻子呼吸。
下山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。天色越来越暗,铅云低垂,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