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对着龙椅上的刘协深揖一躬,而后转向董卓,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抖。
“太师乃国之柱石,总理朝政,然则,佩剑上殿,甲士环列!”
“此举…此举有违祖制啊!”
“自高祖以来,何曾有过武将带剑首入大殿的先例?”
“还请太师…遵守礼法,以正视听!”
马日禅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带着一丝悲壮。
不少老臣闻言,眼中也闪过一丝希冀。
然而,董卓只是冷哼一声,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他身旁的李儒,却向前一步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。
“马太常此言差矣。”
李儒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子阴森的寒气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昔日,关东诸侯联军,兵临城下,意图攻破阙门,颠覆社稷。”
“彼时,诸公可曾念及半分礼制?”
“若非太师力挽狂澜,率我西凉健儿浴血奋战。”
“如今这洛阳城,这大殿之上,坐着的又是何人?”
“今日太师凯旋,不过是甲胄未解,略显威仪,马太常便以祖制相责。”
李儒顿了顿,目光如刀,扫过马日禅,又一一扫过那些面露不安的朝臣。
“敢问马太常,是太师的赫赫战功有用,还是你口中的陈腐礼制有用?”
“是这大汉的江山社稷重要,还是那些不合时宜的规矩重要?”
一番话,字字诛心。
马日禅被驳斥得面红耳赤,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是啊,若非董卓,他们这些人,怕是早就成了刀下之鬼,或者阶下之囚。
现在董卓势大,谁敢再拿什么祖制礼法去约束他?
那不是茅坑里点灯,找死吗?
马日禅颓然一叹,默默退回了队列之中,佝偻的背影,显得无比萧索。
其余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官员,见此情形,也都纷纷低下了头,噤若寒蝉。
整个大殿,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。
董卓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,仿佛驱赶了几只讨厌的苍蝇。
他转过身,再次看向龙椅上的刘协,脸上的笑容变得“和蔼”起来。
“陛下,臣此番回朝,当论功行赏,以安将士之心。”
刘协哪里敢说半个不字,只能连连点头。
“太师…太师所言极是,一切…全凭太师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