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末微微一笑,不卑不亢。+看·书¢君· ′追′蕞.芯!章·踕^
“刘荆州忠心为国,自然可敬。”
“只是,学生以为,这‘九锡’之礼,怕是有些名不副实。”
哦?
董卓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。
李儒也抬眼看向陈末,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。
就连那刘琦,原本恭敬的神色中,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此话怎讲?”
董卓语气沉了几分。
陈末却依旧平静。
“太师明鉴,刘表如今虽为荆州刺史,然荆州九郡,真正为其掌控者,不过南阳、南郡、江夏数郡而己。”
“其余如长沙、零陵、桂阳等地,尚有贼寇盘踞,或有他方势力染指。”
“刘表名为‘荆州牧’,实则未能尽掌荆州之地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如今他献上‘九锡’,称愿为朝廷前驱,不过是想借太师虎威,巩固其位,再图鲸吞整个荆襄。”
“此乃是以虚名,换实利之举啊,太师。”
一番话,如同一盆冷水,浇在了董卓火热的心头。
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李儒在一旁听着,眼中异彩连连。
这陈末,看问题当真是一针见血。
刘琦更是额头渗汗,不敢抬头。
董卓沉吟半晌,看向陈末。
“依你之见,当如何处置?”
他虽然被泼了冷水,但并未动怒。+8`6*z?h_o′n¨g·.-c!o*m,
对于陈末的智谋,他己是颇为信服。
陈末心中早有定计,此刻不慌不忙地说道。
“刘表既有此心,我等也不妨顺水推舟。”
“太师可表奏朝廷,封刘表为镇南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,准其自行征辟属吏,攻略荆南未附之地。”
董卓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哦?让他自行攻略?这不是正中其下怀?”
这不是等于承认了他想换取的实利吗?
陈末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。
“太师,此举看似遂其所愿,实则不然。”
“荆南之地,长沙太守孙坚,素来桀骜,与刘表早有旧怨。”
“更有当地豪强,如那长沙张机之流,也不是易与之辈。”
“我等可明面上嘉奖刘表,暗中却可令其先行征讨长沙张机,以观其能。”
“若刘表胜,则可削弱孙坚势力,亦能令刘表损兵折将,使其无力北顾。”
“若刘表败,则其威望大损,荆州内部必生不稳。”
“无论胜败,我等皆可坐山观虎斗,令刘表与孙坚两相消耗,岂不美哉?”
“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,太师再挥师南下,荆州之地,便可传檄而定!”
这番话说得董卓是茅塞顿开,连连点头。
“好!好一个坐山观虎斗!”
“就这么办!”
他看向刘琦,脸上又恢复了笑容,只是这笑容,比之前多了几分深意。·比?奇¢中\文.徃/ ^勉¨沸¢跃/黩,
“刘琦贤侄,你回去告诉你父亲,他的忠心,太师心领了。”
“太师不日便会表奏天子,加封你父为镇南将军,望他早日为朝廷荡平荆南宵小,以安社稷。”
“至于这‘九锡’嘛……”
董卓拖长了声音,目光扫过那些礼器。
“待你父亲真正扫平荆襄,再来领受,方显名正言顺,如何?”
刘琦哪敢说个不字,连忙叩首。
“太师英明!侄儿定将太师之意,原封不动转告家父。”
董卓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嗯,你且带一份太师手谕回去,交予你父,他自会明白。”
说着,便命人取来笔墨,亲书一封密旨,交予刘琦。
刘琦接过密旨,如奉纶音,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,再次叩谢后,方才告退。
待刘琦走后,董卓看着陈末,眼中满是赞赏。
“陈末啊陈末,你这脑子,究竟是怎么长的?”
“每次都能给咱家带来惊喜!”
李儒在一旁,亦是微微颔首,心中对陈末的评价,又高了几分。
此子,不仅有急智,更有远略,实乃辅佐霸业之良才。
只是,其心性深沉,非池中之物,日后是福是祸,尚未可知啊。
陈末只是谦逊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