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末的声音渐渐变得有力。-0?0?小¢税?旺. ′埂·鑫¢罪/全?
他没有提什么赤壁之战,也没有说刘备的白毦兵。
那些东西对现在的吕布来说,太过遥远,也太过虚幻。
他只是用最朴素,最符合当下战争逻辑的道理,来阐述一个事实。
步兵,有用。
而且有大用。
吕布沉默了。
他不得不承认,这个年轻人说的,有几分道理。
他吕奉先是可以天下无敌,但他的军队不行。
以往他总觉得,只要自己的骑兵够快够狠,就能碾压一切。
可陈末的话,却像是在他固有的认知上,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。
矛头与矛杆……
这个比喻,倒也新鲜。
见吕布的神色有所松动,陈末知道,火候差不多了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而在我看来,天下最强的步兵,便是高顺将军麾下的陷阵营。”
“所以,我才想向他请教练兵之法。”
吕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天下最强的步兵?
这个评价,是不是有点太高了?
高顺那七百人,是挺能打,军纪也好得不像话。
可要说是天下第一……
吕布自己都不信。
不过,陈末这番话,倒是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。
不管怎么说,高顺是他的部将,陷阵营是他的兵。,看`书_屋′暁¨税′蛧^ ¨蕪~错·内/容_
夸陷阵营,就等于是在夸他吕布御下有方。
他沉吟片刻,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。
“高顺此人,性情耿首,不善言辞,练兵确实有一套。”
“你要向他请教,倒也不是不行。”
吕.布话锋一转。
“不过,他毕竟是我帐下部将。你这般……不合规矩吧?”
陈末心中一笑。
来了。
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。
说白了,还是要好处。
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陈末立刻接话。
“我知高顺将军如今只是个军侯,屈才了。”
“奉先将军若肯点头,小子愿亲自去向相国大人举荐,为高顺将军求一个校尉之职,如何?”
吕布的眼睛亮了一下。
校尉?
这可比军侯高了两级。
高顺若是升了官,自己脸上也有光。
这笔买卖,不亏。
但他没有立刻答应,只是端起茶碗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“校尉……”
他咂了咂嘴,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。
陈末见状,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,脸上却笑得更加真诚。
“当然,小子也绝不会忘了奉先将军的提携之恩。”
“待此事功成,将来在相国大人的功劳簿上,定有将军浓墨重彩的一笔。·兰!兰′文-学¨ ,嶵/欣\漳`劫¨埂,欣.筷~”
“而且……”
陈末故意拉长了声音,凑近了一些,压低了嗓音。
“区区一个校尉,怎配得上陷阵营的威名?”
“我的意思是,保举高顺为材官将军!”
“材官将军?”吕布握着茶碗的手,猛地一紧。
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,落在他手背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眼神里,是掩饰不住的震惊。
材官将军?专掌步兵训练与选拔。
虽然是杂号将军,没什么实权,但那也是将军!
是无数军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天花板。
高顺若是真成了将军,那他吕布麾下,可就出了一位真正的将才。
这对他巩固在西凉军中的地位,好处简首大到无法估量!
吕布的呼吸,都有些急促起来。
他死死盯着陈末,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。
这个年轻人,到底是什么来头?
董相国的孙女婿?
这手笔,未免也太大方了些。
陈末迎着他的目光,神情坦然,目光清澈。
他在赌。
赌吕布的野心,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。
良久。
吕布重重地吐出一口气。
他将手中的茶碗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桌上,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