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太原城晋王府
王府密室里,灯火摇曳,将李克用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照得半明半暗——左边是沟壑纵横的老态,右边黑色眼罩盖不住的伤疤,在灯光下泛着青黑。*幻!想?姬/ +免^肺!跃^渎·
“义父。”
单膝跪地的李存忍垂着头,玄色劲装衬得她身形如箭。
她刚从城外疾驰赶回,靴底还沾着未干的泥泞,掌心正是传回的密信。
李克用接过密信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信纸是寻常的麻纸,上面只有一行字,字迹却深如泼墨:“李嗣源的尸首不见了。”
密室里静了片刻。忽然,李克用低声笑了起来,随后愈来愈大,最后变成一声冷笑,震得烛火猛地一晃。
“不愧是我李克用认的义子,有种!”,他右手将信纸攥紧,白色内力附在其中,信纸瞬间便被炸成粉末。
李存忍仍低着头,却能感觉到义父的杀气——那股暴戾。
她跟随李克用二十年,知道这种时候,总得有人先开口接话。
“义父息怒。”她声音平稳,听不出情绪,“尸首失踪,必有内鬼接应。要不要先彻查负责清理的亲卫?”
“查?”李克用沉声开口道,“既然办事不力,那就把他们都送下去!”
他移动轮椅到李存忍面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她,伤疤在烛光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:“
“既然他那么喜欢装死,就先把他的家眷送下去陪他。曹氏、李永宁,一个都别留。¢微¨趣*晓,税,网! /已?发+布,罪~芯-璋,截/”
李存忍指尖微顿。曹氏是李嗣源的发妻,性子温吞,平日里只在府里礼佛;李永宁嫁了石敬瑭,那石敬瑭是李嗣源一手提拔的女婿,素来以“懦弱”闻名,见了谁都点头哈腰,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“是。”她应道,“那李嗣源……”
“给我查!”李克用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就算把整个三晋挖地三尺,也要把他找出来!只要我李克用还有一口气在,他这辈子都别想正大光明地站在太阳底下!”
“还有,”他补充道,目光扫过案上的兵符,“李嗣源那些心腹——元行钦、安重诲那几个,今夜一并清了。让所有人看看,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。”
“是!”李存忍领命起身,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。
李府的灯大多己经熄了,只有后院曹氏的佛堂还亮着。
曹氏正跪在蒲团上,手里捻着佛珠,檀香在空气中弥漫,却压不住她眉宇间的愁绪。
“娘,别念了,时辰不早了。”李永宁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,身上还披着素色的披风——自从李嗣源“死讯”传来,她们己经穿了一个月的素衣。
曹氏叹了口气,放下佛珠:“我总觉得不安。你爹‘走’了这么久,王府那边一首没动静,反倒让人心里发慌。”
李永宁把莲子羹放在案上,挨着她坐下:“能有什么事?爹生前为晋王效命多年,终究有着情分。”
“如今他不在了,我们安分守己,谁还能为难我们?再说……”
话没说完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家丁惊慌的叫喊:“夫人!小姐!不好了!府门外全是兵!”
“他们冲进来了!”
曹氏手里的佛珠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滚得满地都是。~精¢武\晓-说-旺* ~罪*新/章.截\埂`歆!快+
李永宁猛地站起身,打开窗户一角向外看——夜色里,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李府围得水泄不通,玄甲士兵手持长枪,枪尖在火光下闪着寒光,正是晋王府最精锐的“甲兵”。
“是李存忍领队。”李永宁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她怎么会突然带人来?”
佛堂的门被撞开时,木闩断裂的脆响惊得烛火剧烈摇晃。
几个甲兵举着长枪冲进来,枪尖泛着寒光,为首的小校还没来得及开口,后院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——那是家丁们的声音,混着兵器劈砍血肉的钝响。
“奉晋王令,请曹夫人、永宁小姐……”小校的话只说了一半,就被曹氏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。
曹氏扶着案几站起来,手指死死攥住桌沿,指节泛白。
她听见前院传来“轰隆”一声,像是院门被撞塌了,紧接着是更密集的厮杀声。
那些声音她太熟悉了——二十年前,她在军营外听过同样的声响,那时李嗣源正带着兵卒跟梁军厮杀,而她抱着襁褓里的永宁,躲在粮车后面听了一夜。
“你们不是来‘请’人的。”曹氏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