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!
一个异常沉重的低音和弦猛然炸响。/天′禧·小-说!网- -更*新¢最`全\
这完全出乎意料又带着破坏性力量的开场,瞬间撕裂礼堂里所有的嘈杂。
嗡嗡地议论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被这近乎野蛮的巨响震得心头一悸。
乔磊紧张得屏住呼吸,心里七上八下。
周怀民笑容僵硬,他倒是小瞧了秦曼。
一个大闹订婚宴随身带麻绳威胁他上吊的人,肯定是要把钢琴砸了啊!
赶上大运动,钢琴比较敏感,容易被批斗成资产阶级的产物。
就算秦曼砸钢琴,周怀民一样有办法应对。
秦曼抬起头,往舞台下瞟了一眼。
姚盈盈坐在最中间,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
咚!
又一声响起。
秦曼根本没有理会飘忽的音准,更没有试图去修饰那些干涩的杂音。
她选择了一条捷径,用力量去碾压一切障碍!
一首《东方红》奏起。
秦曼左手疯狂地重复着强有力的节奏,右手则在高音区以断奏式的和弦进行变奏。
那些刺耳的走音和摩擦声,非但没有成为阻碍,反而被她化作了武器,融入了这钢铁洪流般的音响之中。
台下,气氛瞬间被点燃,激情澎湃。
一个身影挺立在舞台前方。
谈铮站得笔首看向台下,他手里没有稿子。?2`8_l\u`._n`e′t¢
猛地深吸一口气,清朗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劈开了厚重的音墙:“风雨送春归。”
第一句,是原词。
声音高亢,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庄严。
就在所有人的心神被这熟悉的起句定住的刹那,谈铮的声音陡然下沉,变得凝重而充满力量。
他微微侧身,目光如炬。
扫过台下,也扫过阴影里脸色微变的周怀民。
“飞雪迎春到!”
“到”字被他咬得极重,抑扬顿挫。
琴声在秦曼的指下变得更加狂暴,谈铮的声音随之拔高:“己是悬崖百丈冰。”
谈铮稍作停顿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落在秦曼的影子上。
“犹有花枝俏!”
琴声在此刻奇迹般地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。
秦曼右手的旋律线忽然变得清晰了一些。
虽然依旧带着粗粝的质感,但节奏稍稍放缓。
如同在暴风雪中艰难绽放的梅花,飘着暗香。
这细微的调整,只有全神贯注于琴声的谈铮捕捉到了。
他心头一震,如同被一股暖流击中。
两个人没有交流,合作完全是凭借以往的默契。
小礼堂的大门,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开了。
在最后的角落,林玉岚和谈学明悄悄地挤入人群里。·s^o¢e.o\.?n^e^t/
要不是小张给谈奶奶送信,他们还不知道秦曼和谈铮来了小礼堂。
刚刚两个人偷偷在后台看,又出门绕了回来。
林玉岚很欣慰:“不愧是我生的,知道保护女同志。”
谈学明比较放松,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:“以前谈铮不相亲不处对象,你不是说了随我木头?”
女同志的逻辑,总是那么奇奇怪怪。
好的一面就是随了林玉岚,谈铮只要做错,黑锅必定有他谈学明一份。
林玉岚和他妈一个流程,先是嘲讽他,再嘲讽他的姓氏。
从头到尾,逐一打击。
多亏只生个独苗,要是再多个孩子,谈学明怕自己承受不住。
“谈学明,你什么意思?”
林玉岚出手,掐了谈学明腰眼上的肉,“咱们儿子护着儿媳妇,有错吗?”
谈学明:“……”
没错是没错,但是林玉岚又偷换概念了。
反正,每次吵架都是他输。
就有一次,谈学明发力,真的赢了。
于是他的铺盖卷被从家里扔出,去单位宿舍住了半个月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谈家的男人怕媳妇,好像是遗传的,并且引以为荣。
反正,家里女同志做主。
“以后,咱们就听儿媳妇的了。”
谈学明很坦然的接受。
林玉岚重重点头:“那当然,儿媳妇说的算。”
夫妻俩对视一眼,达成共识。
林玉岚一脸欣慰地道:“是该给谈铮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