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杰握着工分簿,猛地冲出门外,看向说话那人。·x`i¨a?o*s¨h,u.o¢y+e¢.~c-o-m.
“你说什么?”
那敦实的年轻人,是潘杰的邻居,叫陈明辉,他擦了一把汗,急切道:“刚刚你大舅哥到你家探门,发现嫂子和燕燕躺在床上,旁边还放着个农药瓶!”
“哎呀,说不明白,你赶紧回家看看吧!”
陈明辉话没说完,潘杰已经迈开步子,朝着小渔房跑了过去。
从渔港到渔房,一千多米的距离,七八分钟不到,他就跑到了,震的脚底板子生疼,连鞋都快跑丢了。
渔房的床上,萧婉君手上扎着一个吊瓶。
旁边的燕燕,有些害怕的躲在角落里。
一个身高一米八五,样貌和萧婉君有几分相似,皮肤黝黑的汉子,正坐在床头,抽着烟。
潘杰停下脚步,这汉子他当然认识,正是萧婉君的大哥,萧振东,也是东港村捕鱼的一把好手。
“大哥……”
潘杰话还没说完,萧振东就一把拽住他,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。
紧跟着,第二拳,第三拳,一拳接着一拳,狂风骤雨一般,一刻不停。
床上的潘燕燕,被吓得失声痛哭。
“舅舅,你不要打爸爸……”
“不要再打爸爸了……”
萧振东红着眼睛,捏住潘杰的脖子:“潘杰,你知不知道,差一点,就差一点,我要是来晚了一步,婉君就喝完了农药,带着燕燕一起上路了!”
“你要逼死我妹妹,我也不活了!”
“我踏马带着你一起上路!”
潘杰的额头上,血止不住的往下流,他咳嗽了一声,猛地咽了一口吐沫。?w_a~n,b!e?n`g_o^.?c/o~m*
“对不起,我对不起婉君和燕燕……”
“哥,是我错了……”
“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?”
萧振东浑身颤抖着:“改过自新?”
“你打我妹妹的时候,逼着我妹妹喝农药的时候,你给过她机会吗?”
“潘杰,我告诉你,你外面欠的债,你自己还!”
“明天,明天你就去跟我妹妹离婚,从今往后,我不许你再靠近我妹妹一步!”
萧振东抬起手,猛地一巴掌抽在潘杰脸上,一下子,潘杰的最近,流出血来。
潘杰吐了一口血,躺在地上。
“我已经有办法,能还上我欠的债了。”
“我昨天晚上出海,抓了几十条东星斑,都换成工分了!”
“婉君,我知道你恨我,不愿意原谅我,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真的,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们娘俩了!”
“婉君……”
床上的萧婉君,嘴唇泛白,眼中尽是无力,一晚上出海,抓了几十条东星斑,她是海边长大的,寻常人捞一条东星斑都费劲。\x~i+a.n,y.u-k`s~.?c`o_m?
潘杰一下子捞起来几十条?
这种没谱的事情,到了潘杰这,撒谎连草稿都不用打了。
要是他早有这个本事,至于要卖了女儿,替他还债吗?
“我不会再信你的话了。”
“潘杰,我要跟你离婚……”
潘杰跳动的目光,一瞬间黯淡下来:“婉君,燕燕,我真的能还上这一千八百块钱的赌债,你们,相信我,相信我行不行!”
“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“我真的捞到东星斑了,赚到工分了,你看,你看啊……”
他费力的想要将工分簿递给萧婉君。
床上的萧婉君,看着潘杰,内心未免有些犹豫,她和潘杰结婚,生下燕燕,这么多年,自然是有感情的。
当初的潘杰,还是东港村的一个腼腆的小伙子,为人踏实肯干,本以为她能这么幸幸福福的度过一生,可没想到,自从父母去世之后,潘杰便性情大变。
整日酗酒不说,还经常打骂她和女儿燕燕。
甚至到后来,还染上了赌瘾……
一次次的失望之下,她如何能相信潘杰?
“我……”
萧婉君话还没说出口,猛地一下,开始干呕起来,紧跟着,额头上冒出虚汗,再之后,她捂着肚子,在床上打起滚来。
萧振东连忙放开了潘杰,瞪直了眼睛。
“怎么回事,不是已经打上针了吗?”
潘杰大脑几乎宕机,他千算万算没想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