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江城老旧的巷弄里,无声流淌。^x-i,n?d\x~s+.¨c_o\m′
转眼,林墨己经是高二的学生。
高一(七)班的教室门牌,悄然换成了高二(七)班。
空气里依旧是熟悉的汗味与粉笔灰混合的味道,以及青春期独有的,那种无处安放的躁动。
林墨还是坐在靠窗的那个老位置。
窗外的梧桐树,又多了一圈年轮,枝叶愈发繁茂。
她单手撑着下颌,目光专注地落在摊开的竞赛习题集上。
另一只手里的黑色中性笔,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道流畅的线条。
一切都很好。
过去这一年,她用一种近乎恐怖的碾压姿态,将“年级第一”这个位置,变成了她的专属领域。
林墨。
这个名字本身,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。
她不再是那座能把人冻伤的冰山了。
冰山融化了。
可冰山之下,并非春暖花开的土地,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。
表面永远平静,底下却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光亮的暗流。
偶尔有不怕死的敢于靠近,最终也只会被那份深不见底的沉静,逼得自惭形秽,仓皇退却。
比如现在。
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,从旁边小心翼翼地,推了过来。
是她的同桌,陈宇。
他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,混合着一种长达一年都未曾消减的仰望,与深入骨髓的紧张。
【周末班级聚餐,去KTV,你去吗?】
林墨的目光,从一道复杂的洛伦兹力分析图上,缓缓挪到了那张小小的纸条上。
她的视线,没有停留超过半秒。
她只是极其轻微地,几乎无法察觉地,摇了摇头。~q·u`s·h.u¨c*h,e`n¨g..^c\o?m`
然后,那支笔,又重新落回了草稿纸上。
仿佛刚才那场鼓足勇气的邀约,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忽略不计的,无意义的随机干扰事件。
陈宇的脸颊,“轰”的一下涨到通红。
他闪电般收回纸条,一把攥紧,胡乱揉成一团,猛地塞进了桌肚最深处,像是在销毁什么罪证。
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。
每一次都是。
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。
因为……林墨她,好像又漂亮了。
不再是高一刚开学时那种带着棱角的、会刺伤人的美。
而是收敛了所有锋芒之后,那种温润如玉的质感。
像一块上好的暖玉,静静地摆在那里,只看一眼,就让人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缺点。
林墨完全没有在意同桌的心理活动。
她的世界非常纯粹。
解题。
拿奖学金。
让爷爷奶奶过上更好的生活。
这条路径清晰、笔首,没有任何多余的分岔路,也没有任何需要分心处理的变量。
她很享受这种绝对的确定性。
……
与江城一中这份朴素的喧嚣,截然不同。
城市另一端。
CBD顶楼,总裁办公室里,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傍晚时分,被霞光染成金色的城市天际线。
高楼林立,车流如织,整个江城最繁华的景象,都被踩在这扇窗下。
室内,意大利真皮沙发的冷硬线条,与名贵的波斯地毯的柔软质感,构成了一种冰冷而极致的和谐。
秦珩靠在沙发里。
他身上那套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,找不出一丝褶皱,完美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。*顽,夲?神¢颤~ ′首.发+
腕上的手表,在室内的光线下,折射出内敛而昂贵的光芒。
他的面前,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,也没有闪烁着K线图的屏幕。
只有一个超薄的、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平板电脑。
屏幕上,正无声地播放着一张张照片。
照片的主角,永远只有一个。
林墨。
有她在图书馆里,午后阳光穿过高大的书架,在她低垂的、浓密纤长的眼睫上,投下斑驳光影的侧脸。
有她在操场上,跑完步后,用光洁的手背抹去额头细密的汗珠,微微仰头喘息的瞬间,脆弱的脖颈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。
有她在领奖台上,